的依据。这个制度开始创建的时候,乡邑评品,不拘泥于爵位,对人的褒贬,足以劝勉激励,还有乡里评论的遣风。中间逐渐染上污浊,于是以资历确定品级,使天下人认为,祇有居高位才尊贵,人们抛弃德行忽视道义,为了针尖小利而争夺,伤风败俗,其弊病不小。如今天下一统,教化正开始,我们认为应该全部清除那些不好的法规,完全依据古代制度,按居住地论断,规定从公卿以下,都以居住地的人为官,不再任用客居或异地的人。这样,凡是同乡邻居,都是同邑人,郡县的官吏,就任用乡里长者,彻底废除中正九品的制度,使得推举人才,都由乡里论定。这样就下尊敬上,人民安于教化,风俗与政治都清明,教化与法规都成功。人们知道好与坏的教化,不在于交际,这样浮华争夺就自然止息,人们各自要求自己。假如废除九品,就应该以古代制度为准,使朝臣互相推举任用,造既可以广开任用人才的路,又可以激励举荐贤才的公心,考核在位者的政绩好坏,这的确是好制度。”武帝认为这奏议好,然而最终没能改革。
惠帝为太子时,朝臣都说他纯朴,不能亲理政事。卫罐屡次想陈述奏请废了他,而没敢说出来。后来在陵云台聚会宴饮,卫罐假装醉了,跪在皇帝床前说:“我想上奏。”皇帝说:“你要说什么?”卫罐三次想说又止住,于是用手抚摸着床说:“这个座位可惜了!”皇帝心裹明白,故意装着不懂说:“你真大醉了吗?”卫权从此不再提及。贾后因此怨恨卫罐。
卫宣娶公主,常有贪酒好色的过失。杨骏素来与街堆不和,杨骏又想独揽大权,卫宣如果离婚,卫罐必定降职,就和黄门等官吏诋毁街宣,劝皇帝从卫宣那裹叫回公主。卫罐害怕,以年老为由请求退职。皇帝为此下诏书说:“司空卫罐未到辞官的年龄,而请求退职已有多年,希望在神志还没衰退时,了结自己的心愿,这种极真诚的心情,实在感动了我。如今听从他的意愿,禄位进为太保,以公的身份回家。给亲兵百人,设置长史、司马、从事中郎掾属;至于大车、官骑、麾盖、鼓吹等仪仗,一概按旧典章办。给厨田十顷、菜园五十亩、钱一百万、绢五百匹;床帐席褥,主管的人务必办好,以此满足我崇敬贤人的心愿。”官吏又奏请收捕卫宣交付廷尉,免去卫璀的官位,下诏不准许。皇帝后来知道黄门虚构罪名,打算还给卫宣公主,而卫宣已病死。
惠帝即位,恢复卫瓘亲兵千人。等到杨骏被诛杀,任命卫瓘为录尚书事,加绿线绶,佩剑穿鞋上殿,入朝不急步行走,给骑司马,与汝南王司马亮共同辅佐朝政。司马亮奏请派遣诸王回藩地,和朝臣在朝廷上议论,没人敢响应,祇有卫罐赞同这件事,楚王司马璋因此忌恨他。贾后向来怨恨卫瓘,而且忌妒他的方正率直,使自己不能任意荒淫暴虐;又听说卫瓘与司马璋有隔阂,于是造谣说卫瓘与司马亮打算干伊尹霍光做过的事,让皇帝作手诏,派司马璋免去卫瓘等人的官职。黄门送诏书给司马璋,司马璋生陆轻薄阴险,想发泄自己的私怨,连夜派清河王司马遐收捕卫瓘。卫罐手下人怀疑司马遐伪造诏书,都劝谏卫瓘说:“根据礼制法律,对待台辅大臣,没有像这样的,请姑且拒绝服从。等自己上表得到回覆,再去受刑也不晚。”卫璀不听,于是和儿子卫恒、卫岳、卫裔及孙子等九人一同被害,时年七十二岁。卫恒的两个儿子卫躁、卫阶,当时在医家得以免难。
当初,杜预听说卫瓘杀了邓艾,对众人说:“伯玉恐怕不能免于难!身为名士,位居总帅,既没有好名声,又不用正道治理下属,这是小人利用了君子的大度,该如何承受别人的责备呢?”卫瓘听说后,等不及驾车就去谢罪。最终如同杜预的预言。当初,卫瓘家人做饭,掉在地上都变成了田螺,一年多后就遇难了。太保主簿刘繇等人冒着危险为卫璀收尸下葬。
起初,卫瓘任司空,当时帐下督荣晦有罪,卫瓘斥责驱逐了他。等到灾难发生时,跟随着军队来征讨卫瓘,因此子孙都被灾祸殃及。
楚王司马璋被诛杀以后,卫瓘的女儿给国臣书信说:“先公的名分谧号还没有,和普通百姓没有差别,我常怪一国的人没人为他说话。《春秋》的过失,其罪责在哪裹呢?悲愤感慨,因此写信示意。”于是刘繇等人手执黄旖,敲响登闻鼓,向皇帝诉说:“当初,诈称诏书的人到来,公接到韶书应当免职,当即就奉送了印章绶带,虽有兵器,不动一刀一枪,又敕令公出府第,单车去听从发遣。根据诈称的诏书衹是免去公的官职,右军以下就是根据假诏书,还要违背原文,杀戮宰辅,不再上表,就蛮横地收捕公的子孙都加以杀害,残害了大臣父子九人。我们看到诏书说‘被楚王诳骗贻误,不是最初同谋的人都从宽发落’。根据诏书的旨意,说的是私宅中的人受驱使逼迫而执杖杀人的人。法律规定,受人指使杀人,不能免去死罪。何况亲手杀害功臣,残害忠良,虽说不是同谋,按理不能赦免。如今首恶虽然已被诛杀,但杀人者还在。我们怕有关官吏不清楚事实,或有放纵遗漏,除恶未尽,使公父子的仇人不除,冤魂长久怀恨,对苍天诉说,极为痛苦的大臣,在清明的世上含悲。我们这些人身遭创伤,殡葬的事才办完。郑重地向皇上陈述,卫罐以前任司空时,帐下的随从荣晦不诚实被罢黜,他知道卫罐家庭人数、子孙名字。荣晦后来转到右军当差,那天晚上荣晦在门外高声大喊,宣布韶书罢免公回家为民。等到门打开,荣晦进入到中门,再次宣读所拿着的假诏书,接过公的官印绶带冠饰,催公出家门。荣晦按顺序登记卫罐家人口及子孙,都用兵器押送,到东亭道北围成圈看守,一会儿功夫,就都把他们杀了。残害公的子孙,实在是因为荣晦。至于指使人抢劫盗窃府库,也都是荣晦干的。考查荣喳逭一个人,所有的奸邪都出自他。请求核实真伪,对他施用族诛的刑罚。”诏书依从了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