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将士,库房中被掠夺空虚。”而如今又说“金银竹箱,数以万计”,怀疑我的军队拿去了。言语反复,不再有事情的原委。我又与军司张牧、汝南相冯鱿等人一同进孙皓的宫室观看,竟然没有地方可坐。日后又与张牧等人一同去看孙皓的舟船,王浑又比我早一天上了孙皓的船。船上的东西,都是王浑所知道看见的。我的巡行,都在他之后,如果有宝物,王浑应该得到了。
再说我治军一向严明,军人不许擅自离开部队战阵。在秣陵的几路军队,总计二十万人。我的军队先到,成了一地之主。百姓的心,都归附仰仗我,我深切告诫我所统领的部队,秋毫不犯。凡有市场交易,都有数人担任见证,明确地依从契约,有违犯的人,共斩杀了十三个,这都是吴人所知道的。其他的军队乱窜于各处,诈称是我的部下,而我军都是蜀人,幸亏靠逭一点自我区别。难道周浚的将士都是伯夷、叔齐,而我的各军全部聚集了盗跖吗!当时有八百余人,顺着石头城劫取布帛。我的牙门将军马荡当即捕获二十多人,都分别记下了他们督将的姓名,移交给周浚,使他能自行依法了结,然而没有了音信返报,我怀疑都被放纵走了,断绝了此事的头绪。
又听吴人说,先前张悌作战时,仅被杀了两千人,而王浑、周浚散布说敷以万计。以昱剧的儿子为主簿,而派呈剧去盗,想让昱剑增报杀敌的数目。可以全都向孙皓及他的大臣们问询,就可以详细确定地知道。如果真如同我听到的那样,周浚等人虚报欺诈,尚且欺骗陛下,难道会怜惜我吗!说我屯聚蜀人,不按时交送珏壁,有想造反的样子。又恐吓吴人,说我将会把他们都杀掉,掠取他们的妻儿,希望他们作乱,得以发泄私忿。谋反大逆不道,尚且还要被再加罪名,其余诽谤言论,也就是很自然的了。到更奏报我“小小才能,蒙受国家厚恩,频繁提拔任用,于是就超过了他的能力”王运这话最真实,心中反省惭愧恐惧。今年平定了吴,实在是大的喜事,而对于我来说,反而受灾患连累。既没有孟之厘鞭打马匹以示不矜功的好品德,又让兴盛的朝廷中有进谗言行奸邪的人,损害肃穆的风气,损害皇代的美名。因为我的顽钝疏漏,造成这种情况,拜送表章汗流满面,语无伦次。
玉璇到了京城,有关官吏奏报,王浚上表既不列前后所受七个诏书的月Et,又赦免后来违背诏书不受到车节制调度,大不敬,交廷尉治罪。诏书说:“王浚先受诏书直奔秣陵,后来才下诏让他受王浑节度。诏书滞留,没有F达到,如果把这与不接受诏书说成有同等罪责,不能说是合乎情理。王浚不当即上表报告被王浑宣诏,这是可以责罚的。王浚有征战讨伐的功劳,不足以被一点过失掩盖。”有关官吏又奏报,说王浚在诏书赦免吴国后烧敌船一百三十五艘,就该下令交廷尉下狱推究。诏书说“不要推究”拜王浚为辅国大将军,兼步兵校尉。过去校的编制衹设五个,设置这个营是从王浚开始的。有关官吏又奏报,辅国一职依照条例,不算是高官,不置司马,不给官骑。诏书令依照征镇的职位给五百大车,增兵五百人为辅国营,给亲骑一百人、官骑十人,设置司马。封为襄阳县侯,封邑一万户。封儿子王彝为杨乡亭侯,封邑一千五百户,赐绢一万匹,又赐衣一套、钱三十万及食物。
王浚自认为功劳大,而被王浑父子及豪强所压抑,屡次被官吏们弹劾,每逢进见,都陈述自己攻战讨伐的功劳,以及被冤枉的情况,有时忿恨至极,不告辞就径直离去了。皇帝常常宽容原谅他。益州护军范通,是王浚的姻亲,对王浚说:“你的功劳可以说是很大了,然而遣憾的是在能使你享有美名的方面,你没能做到尽善尽美。”王浚问:“这是什么意思?”范通说:“您凯旋那天,就该头戴角巾回到家中,口中不提平定吴国的事。如果有人间,就说:‘靠的是圣明国君的美德,众将帅的力量,我在此事上哪有什么功劳呢!,像这样,颜老的不矜功,龚遂的谦虚对答,又怎能超过你呢。蔺相如所以在廉颇面前委屈自己,王浑能不惭愧吗!”王浚说:“我开始时怕邓艾那种事,惧怕灾祸殃及,不能不说,也不能放在心中,这是我气量狭小。”
当时的人都认为王浚功劳大而报答轻,博士秦秀、太子洗马孟康、前温令李密等人一同上表申述王浚的委屈。皇帝于是升王浚为镇军大将军,加任散骑常侍,兼后军将军。王浑拜访王浚,王浚严设防卫,然后才见他,他们之间的相互猜疑防范就是这样。
王浚平定吴国以后,因为功高位重,不再以朴素自居,而玉食锦服。放纵奢侈来自享安逸。如有征召引荐,多是蜀人,表示不遗忘故旧。后来又转任王浚为抚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授特进,散骑常侍、后军将军的职位依旧。太康六年去世,时年八十岁,谧号武。葬在柏谷山,大规模建造墓地,墓地围墙周长四十五里,四面各开一门,松柏茂盛。儿子王矩继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