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调,必须改弦更张。”大凡我所说的,是政体的常规,但古今情况不同,遇到的事不同。陛下纵然不能尽得成功的途径,将事务都委任臣下,但把如今应上奏的事务,去掉不是急务的,使重大的事情精减大约三分之一。
古时六卿分职,冢宰为首。秦漠以来,九卿执掌国事,丞相为总管。现在由尚书决断,各部门遵照执行,比古代的制度要繁重,有些部门本不需要,但今天未能减省归并。可以分出众多事务交付外寺,使他们有专管的权力,由尚书总管,像古时的丞相。衹有创立法制,决断死生,罢除流放官吏,斥退黜免的大事,以及收入支出等事,由台合上奏处理。其余事务由外官专掌决断,年底由台合考察计算功绩就可以了。这样由九卿起始创造,决断实行,尚书记载主持,依法赏罚,其结果必然会更好地考察成绩追究错误。当今执行的人一举一动都受上面指挥,上面有了失误,不能再归罪于下,年底也不考核功绩,不加责罚。监察部门依法纠举罪责,狱官按罪查清事实,执法的官吏根据讼辞谨守律文,大法虽然相同,但在实施的过程中,监察部门和法狱官吏又有些小的差异。狱官注重事实,法吏重文辞,监察部门则想列举大过而略去小误。为什么呢?捆微的过失,谬妄的缺点,这入之常情是每个人都必然会有的,而都依法追究,就会使朝野没有不犯错误的人,这就造成所谓本想治理却反而使局面更为混乱的原因。
所以善于为政的人抓住纲要而放宽小罪,抓住纲要就会包罗面广,法纪宽疏就会使小的过失被遣漏,包罗面广就会为政不严苛,这是为政的关键。但从近世以来,监司官员,常常不抓住大纲但对细微过错必加追究。细微的遇错不足以祸害政务,追究的话就会苛捆而更乱;大纲不振,就会豪强横行肆虐,豪强横行肆虐,就会使百姓失业,造就是造成缓急失措轻重颠倒的原因。现在应命令有关部门改正平常的为政方式,使天下可以推行好的教化。要达到这种程度并不难,陛下如不喜好支离苛密的案件,必然会责成上奏重大案件,使官吏尽力为公,则祸害国政的奸臣自然会束手就擒。那些大奸犯法而扰乱百姓的人,大多出自豪强,而豪强势力足以吓人,财货足以为所欲为,因此官员怯于他的势力而不敢上奏。下吏放纵奸邪,但怕说他任职而不负责,就罗织一些小的过错。使上奏弹劾不断,看起来尽力为公,而扰乱法律不公平却被掩盖。不仅无益于政体,对时政的议论也更多。古人说:“君子的过失,像太阳发生日食一样。”又说:“有了过失但能改正。”又说:“不犯第二次错误。”这几条,都是讲贤人君子也不能没有过错的言论。如果不至于祸害国政,就都应为法网所遗漏;所犯错误太大,然后加以王法,这是我所说的罪过深浅如何处理的大概。
君子应保全美誉来从事善政,不好的人必被诛杀来警戒众人,这是为政或杀或赦的准则。为什么呢?所谓贤人君子,也不能没有过失,不因小的过失就废免其人,动不动就绳之以法,就会愧对圣明。为什么呢?虽然犯有错误,但轻重悬殊,对于士君子心中所受的责罚不同但名誉上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不法之徒得以引用他们的声名来自比,惑乱视听,趁著名声可以扰乱,藉力取直。所以对时政议论更不利。大凡纠举过错弹劾失误,是要用来肃清诬陷整顿教化,现在纠举小过,使清议更为颓废。所以圣人深知人情而通达政体,所以说:“不因一点小错误而掩盖了大德行。”又说:“赦免小过,推举贤才。”又说:“不要对人求全责备。”因此戴着冕冠前有玉旒,用丝絮塞住耳朵表示不听信谗言,用意在于对恶人的惩罚必须取其中大的,然后简约但不疏漏,犯大罪的人必然受到诛杀,这样法禁就容易全备。为什么呢?危害法律在于犯大罪行,却去严谨地搜寻小的过失,造和把豺狼虎豹放在大路上不管,而去严禁在墙角缝中偷盗物品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古人说“鈇铁放弃不用而常使用刀锯,不能为政”,这是说放弃大事而处理小事。当今政务的过失,有点相类似,陛下应当反过来去做,就能做应做的事。
权宜之制不能长期使用,政务乖谬不能保安,这是说攻与守的方法不同。百姓虽然愚昧无知,但他们的愿望不会凭空产生,必定是随时宜而产生。有原因而产生,那这一愿望就不可剥夺;事情没发生变化以前,那时机也不可违抗。圣明的为政之道,会迅速去处理,等不到下车,因此能一举一动合乎时机,做到大得人心。昔年魏武帝分离天下,使人们服役住家,各在一方;这既是形势所需要,又不得意,权且用于一时,以应付急务,并不是常典。但沿用至今,积年不改,百姓虽然身受困苦,但不生私怨,实在是因为他们懂得三方尚未平定统一,知道暂时不能求得安宁的缘故。所以心甘情愿服役就像在家裹一样,视危险如同平安。到了平定吴的时候,天下想望平静,但东南二方,六州的郡兵,将士武吏,戍守长江沿岸,或者给京城在水上运输物资,父亲在南,儿子在北,家人分离,都不安宁。又不习水土,运输劳作频繁生病,甚至有死亡的灾患,这种情势不可长久。这些事应当很好地加以解决,以满足人们的愿望。魏氏人役交错,也应改革旧法。这雨点做得合理,百姓就会十倍于今天地感恩戴德,妪歌欢乐的生活。自董卓作乱到今天,将近百年,天下苦于劳役,人丁艰难到了极点。天下统一,开始在今天,百姓想念安宁,不是凭空虚望。但古今不同,遭遇不同,确实也不能全照古人的方法,全部免役,但让受各种劳役的人不出各自的地区,兵卒守备在各自的家乡,的确可以做到。即使不能全部这样做,但如果做到合理,就可以平静三分之二的人,服役就可以不出千里。做到这些,天下人蒙受的好处就难以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