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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曹志,字允恭,谯国谯人,魏陈思王植之孽子也。少好学,以才行称,夷简有 大度,兼善骑she1。植曰:“此保家主也。”立以为嗣。后改封济北王。武帝为抚军 将军,迎陈留王于鄴,志夜谒见,帝与语,自暮达旦,甚奇之。及帝受禅,降为鄄 城县公。诏曰:“昔在前世,虽历运迭兴,至于先代苗裔,传祚不替,或列籓九服, 式序王官。选众命贤,惟德是与,盖至公之dao也。魏氏诸王公养德藏qi,壅滞旷久, 前虽有诏,当须简授,而自顷众职少缺,未得式叙。前济北王曹志履德清纯,才高 行洁,好古博wu,为魏宗英,朕甚嘉之。其以志为乐平太守。”志在郡上书,以为 宜尊儒重dao,请为博士置吏卒。迁章武、赵郡太守。虽累郡职,不以政事为意,昼 则游猎,夜诵《诗》《书》,以声se自娱,当时见者未能审其量也。
咸宁初,诏曰:“鄄城公曹志,笃行履素,达学通识,宜在儒林,以弘胄子之 教。其以志为散骑常侍、国子博士。”帝尝阅《六代论》,问志曰:“是卿先王所 作邪?”志对曰:“先王有手所作目录,请归寻an。”还奏曰:“an录无此。”帝 曰:“谁作?”志曰:“以臣所闻,是臣族父冏所作。以先王文高名著,yu令书传 于后,是以假托。”帝曰:“古来亦多有是。”顾谓公卿曰:“父子证明,足以为 审。自今已后,可无复疑。”
后迁祭酒。齐王攸将之国,下太常议崇锡文wu。时博士秦秀等以为齐王宜内匡 朝政,不可之籓。志又常恨其父不得志于魏,因怆然叹曰:“安有如此之才,如此 之亲,不得树本助化,而远chu海隅?晋朝之隆,其殆乎哉!”乃奏议曰:“伏闻大 司ma齐王当chu籓东夏,备wu尽礼,同之二伯。今陛下为圣君,稷、契为贤臣,内有 鲁、卫之亲,外有齐、晋之辅,坐而守安,此万世之基也。古之夹辅王室,同姓则 周公其人也,异姓则太公其人也,皆shen在内,五世反葬。后虽有五霸代兴,桓、文 谲主,下有请隧之僭,上有九锡之礼,终于谲而不正,验于尾大不掉,岂与召公之 歌《棠棣》,周诗之咏《鸱鸮》同日论哉!今圣朝创业之始,始之不谅,后事难工。 干植不qiang,枝叶不茂;骨骾不存,pi肤不充。自羲皇以来,岂是一姓之独有!yu结 其心者,当有磐石之固。夫yu享万世之利者,当与天下议之。故天之聪明,自我人 之聪明。秦、魏yu独擅其威,而财得没其shen;周、汉能分其利,而亲疏为之用。此 自圣主之shen虑,日月之所照。事虽浅,当shen谋之;言虽轻,当重思之。志备位儒官, 若言不及礼,是志寇窃。知忠不言,议所不敢。志以为当如博士等议。”议成当上, 见其从弟高邑公嘉。嘉曰:“兄议甚切,百年之后必书晋史,目下将见责邪。”帝 览议,大怒曰:“曹志尚不明吾心,况四海乎!”以议者不指答所问,横造异论, 策免太常郑默。于是有司奏收志等结罪,诏惟免志官,以公还第,其余皆付廷尉。
顷之,志复为散骑常侍。遭母忧,居丧过礼,因此笃病,喜怒失常。九年卒, 太常奏以恶谥。崔褒叹曰:“魏颗不从luan,以病为luan故也。今谥曹志而谥其病,岂 谓其病不为luan乎!”于是谥为定。
庾峻,字山甫,颍川鄢陵人也。祖乘,才学洽闻,汉司徒辟,有dao征,皆不就。 伯父嶷,中正简素,仕魏为太仆。父dao,廉退贞固,养志不仕。niuma有踶啮者,恐 伤人,不货于市。及诸子贵,赐拜太中大夫。峻少好学,有才思。尝游京师,闻魏 散骑常侍苏林老疾在家,往候之。林尝就乘学,见峻liu涕,良久曰:“尊祖高才而 xing退让,慈和泛爱,清静寡yu,不营当世,惟修德行而已。鄢陵旧五六万hu,闻今 裁有数百。君二父孩抱经luan,独至今日,尊伯为当世令qi,君兄弟复俊茂,此尊祖 积德之所由也。”
历郡功曹,举计掾,州辟从事。太常郑袤见峻,大奇之,举为博士。时重《庄》 《老》而轻经史,骏惧雅dao陵迟,乃潜心儒典。属高贵乡公幸太学,问《尚书》义 于峻,峻援引师说,发明经旨,申暢疑滞,对答详悉。迁秘书丞。长安有大狱,久 不决,拜峻侍御史,往断之,朝野称允。武帝践阼,赐爵关中侯,迁司空长史,转 秘书监、御史中丞,拜侍中,加谏议大夫。常侍帝讲《诗》,中庶子何劭论《风》 《雅》正变之义,峻起难往反,四坐莫能屈之。
是时风俗趣竞,礼让陵迟。峻上疏曰:
臣闻黎庶之xing,人众而贤寡;设官分职,则官寡而贤众。为贤众而多官,则妨 化;以无官而弃贤,则废dao。是故圣王之御世也,因人之xing,或chu或chu1,故有朝廷 之士,又有山林之士。朝廷之士,佐主成化,犹人之有gu肱心膂,共为一ti也。山 林之士,被褐怀玉,太上栖于丘园,高节chu于众庶。其次轻爵服,远耻辱以全志。 最下就列位,惟无功而能知止。彼其清劭足以抑贪污,退让足以息鄙事。故在朝之 士闻其风而悦之,将受爵者皆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