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曰：“佞人养名作，有诸？”曰：佞人利专权，不养名作。贪权据凡，则名自立矣。称于小人，不行于君。何则？利义相伐，正邪相反。义动君，利动小人。佞人贪利名之显，君不安。下则危。举世为佞者，皆以祸众。不能养其，安能养其名？上世列传弃〔荣〕养，违利赴名，竹帛所载，伯成委国而耕，于陵辞位园。近世兰陵王仲、东〔郡〕昔庐君，寝位久病，不应上征，可谓养名矣。夫不以，必不以；不以义止，必不以义立名。佞人怀贪利之心，轻祸重，倾死为矣，何名之养？义废德坏，行随辱，何云作？

直者曲挠。权变所设，前后异，事有所应，左右异语。儒书所载，权变非一。今以素故考之，毋乃失实乎？” 曰：贤者有权，佞者有权。贤者之有权，后有应。佞人之有权，亦反经，后有恶。故贤人之权，为事为国；佞人之权，为为家。观其所权，贤佞可论。察其发动，邪正可名。

问曰：“佞人不毁人于世间，毁人于将前乎？”曰：佞人以人欺将，不毁人于将。“然则佞人奈何？”曰：佞人毁人，誉之；危人，安之。“毁危奈何？” 假令甲有行奇知，名声显闻，将恐人君召问，扶而胜己，故废不言，常腾誉之。荐之者众，将议用，问人，人必不对曰：“甲贤而宜召也。何则？甲意不留县，前闻其语矣，声望府，在郡则望州。志则与人异，望远则意不顾近。屈而用之，其心不满，不则卧病。贱而命之则伤贤，不则损威。故人君所以失名损誉者，好臣所常臣也。自耐下之，用之可也。自度不能下之，用之不便。夫用之不两相益，舍之不两相损。”人君畏其志，信佞人之言，遂置不用。

问曰：“大佞易知乎？小佞易知也？”曰：大佞易知，小佞难知。何则？大佞材，其迹易察；小佞知下，其效难省。何以明之？成事，小盗难觉，大盗易知也。攻城袭邑，剽劫虏掠，发则事觉，路皆知盗也。穿凿垣墙，狸步鼠窃，莫知谓谁。曰：“大佞惑其人如大盗易知，人君何难？”《书》曰：‘知人则哲，惟帝难之。’虞舜大圣，驩兜大佞。大圣难知大佞，大佞不忧大圣。何易之有？”〔曰〕：是谓下知之，上知之。上知之，大难小易，下知之，大易小难。何则？佞人材，论说丽。因丽之说，人主之威，人〔主〕心并不能责，知或不能觉。小佞材下，对乡失漏，际会不密，人君警悟，得知其故。大难小易也。屋漏在上，知者在下。漏大，下见之著；漏小，下见之微。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孔曰：“焉用佞？御人以给，屡憎于民。”误设计数，烦扰农商，损下益上，愁民说主。损上益下，忠臣之说也；损下益上，佞人之义也。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小鸣鼓而攻之可也。聚敛，季氏不知其恶，不知百姓所共非也。

译文

问曰：“佞人好毁人，有诸？”曰：佞人不毁人。如毁人，是谗人也。何则？佞人求利，故不毁人。苟利于己，曷为毁之？苟不利于〔己〕，毁之无益。以计求便，以数取利，利则便得。妒人共事，然后危人。其危人也，非毁之；而其害人也，非泊之。誉而危之，故人不知；厚而害之，故人不疑。是故佞人危而不怨；害人，之败而不仇，隐情匿意为之功也。如毁人，人亦毁之，众不亲，士不附也，安能得容世取利于上？

有人问：“佞人与贤者才能相同，

有人问：“贤能的人实行先王之，能得到官厚禄，人们为什么一定要去谄媚奉承，来取得富贵呢？”我说：谄媚奉承的人知实行先王之可以得到富贵，但却一定要以谄媚奉承来取得爵位和俸禄，是因为不能克制贪婪的望；人是知努力耕作可以获得粮，努力经商可以得到财富，然而一定要去盗窃，是因为私心得不到克制，以礼制来决定自己官还是辞官，这样的人没有不被尊重的，然而违背礼制的人多，尊奉义的人少，这是私心贪婪，神志昏而执迷不悟的缘故。其实，谄媚奉承的人与贤能的人才智相同，只是谄媚奉承的人由于私心而自取灭亡；偷盗的人与田的、经商的才智相同，只是偷盗的人由于贪心而自投法网。

问曰：“佞人直以才洪知考上世人乎？将有师学检也？”曰：人自有知以诈人，及其说人主，须术以动上，犹上人自有勇威人，及其战斗，须兵法以众，术则从横，师则鬼谷也。传曰：“苏秦、张仪从横习之鬼谷先生，掘地为坑，曰： ‘下，说令我泣，则耐分人君之地。’苏秦下，说鬼谷先生泣下沾襟，张仪不若。苏秦相赵，并相六国。张仪贫贱往归，苏秦座之堂下，以仆妾之，数让激怒，令相秦。仪忿恨，遂西秦。苏秦使人厚送。其后觉知，曰：此在其术中，吾不知也，此吾所不及苏君者。”知有术，权变锋，故尊崇荣显，为世雄杰。谋明术，浅不能并行，明暗不能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