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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西游徐霞客游记记二十八(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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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西游日记二十八

三十日早寒甚。初雾旋霁,而夫终不来。盖此chu1铺司guan理驿让的机构jian甚,惟恐余往归顺,以归顺远也。

屡以安南彝人满dao恐吓余。其土官岑姓,乃寨主也,以切近jiao彝,亦惟知有彝,不知有中国。彝人过,辄厚款之,视中国漠如也。jiao彝亦厚庇此寨,不与为难云。

余为馆人所惑,且恐妖梦是践,是早为三阄请于天:一从归顺,一返下雷,一趋向武。虔告于天而拾决之,得向武者。

馆人亦利余往向武。监归顺须长夫,而向武可沿村起换也。

下午夫至,止八名。

少二名。

及各夫又不赍jī携带蔬米,心知其为短夫,然无可再待理,姑就之行。从寨宅溯北来溪而上,半里,渡溪中土冈而行,于是溪分为两而复合。取dao于中又半里,渡其西夹冈者,回顾溪shen自土山东峡来,而路chu土山西峡上。二里,其峡穷,遂逾山陟坳。一里,复东下而与大溪遇,乃溯溪北岸东北行。二里,有石山突溪北岸,其上藤树蒙密,其下路潆江潭,仰顾南北,俱土山高shuang,而北山之巅,时lou峭骨,而复突此石山当dao,崚嶒欹侧,行路甚难。然两旁俱芟树披茅,开dao颇阔,始知此即胡run走镇安之dao,正jiao彝经此所开也。余yu避jiao彝不往归顺,而反趋其所由之dao,始恨为馆人所卖云。循石山而东北一里,见一老人采薪路旁,舆人与之语,遂同行而前。半里,有树斜偃溪两岸,架桥因其杪,而渡溪之南,是为南陇村。有数家在溪南,舆夫舆人老人家,遂辞chu。余yuqiang留之,老人曰:“余村自当前送,但今日晚,请少憩以俟明晨,彼夫不必留也。”余无可奈何,听其去。时日se尚可行数里,而余从老人言,遂登其巢。老人煮dan献浆。余问其年,已九十矣。问其子几人,曰:“共七子。前四者俱已没,惟存后三者”其七子之母,即炊火热浆之妪,与老人齐眉者也。

荒徼绝域,有此人瑞年寿特高之人,奇矣,奇矣!一村人语俱不能辨,惟此老能作汉语,亦下披发跣足,自下雷至胡run,其人半披发不束。并不食烟与槟榔,且不知太平、南宁诸liu官地也。老人言:“十六日jiao彝从此过,自罗dong往镇安,余走避山上,彼亦一无所动而去。”

十一月初一日早雾,而日chu丽甚。自南陇东北行,一里,渡溪北岸。

溯溪上二里,见其溪自东南山峡轰坠而下。

盖两峡口有ju石横亘如堰,高数十丈,阔十余丈,轰雷倾雪之势,极其伟壮,西南来从未之见也。水由此下坠成溪西南去,路复由岭北山坞溯小水东北上。

一里,坞穷,遂逾岭而上。

一里,抵岭tou,遇jiao彝十余人,半执线枪,俱朱红柄。

半肩鸟铳chòng火药枪,鸟铳guan长,线guan较短,shen带藤帽而不dai,披发跣足,而肩无余wu。见余与相顾而过。舆人与之语,云已打镇安而归,似亦诳语。又行岭上半里,复遇jiao彝六七人,所执如前,不知大队尚在何所也。从此下岭半里,复与溪遇,溯之而东又半里,溪自南来,路chu东坳下,见一畴一坞,随之东北行。一里,有桥跨大溪上,其溪北自石山腋中来,西南经此坞中,乃南转循山而北,chu东坳之西。由桥之北溯溪北人,即镇安dao,jiao彝所由也,渡桥南,循溪东北渡东来小溪北,为罗峒村;由小溪南循山东入,为向武dao;又从东南山隙去,为上英、〔都康州〕dao。

渡桥共半里,换夫于罗峒村。

村倚坞北石山下。

石峰之西,即镇安dao所入;石峰之东,即向武dao所逾,始得与jiao彝异dao云。待夫久之,村氓献dan醴。仍南渡东来小溪,循石山嘴转其南峡东向上,一里半,登陇上,于是复见四面石山攒合,而山脊中复见有下坠之洼。

又一里半,盘陇而入,得数家焉,曰涌村。复换夫东行坞中,逾一小水,即罗峒小溪东来之上liu。

二里,乃东北上岭。

其岭颇峻,一里抵其坳,一里逾其巅。

左右石崖刺天,峭削之极,而岭dao亦崎岖蒙翳,不似向来一带宽辟矣。

逾岭,从岭上循东南石崖,平行其yin,又沿崖升陟者三里,渡一脊。脊东复起一崖,仍循之半里,乃东南下壑中,一里,抵其麓。

于是东北行田陇间,又里许,环壑中村聚颇盛,是曰下峺,其水似从东南山峡去。乃饭而换夫,日将晡矣。又东北上土山夹中,已渐北转,共二里,宿于上峺,而胡run之境抵是始尽。

初二日早无雾,而日丽甚。晨餐甚早,村氓以ji为黍。

由上峺村北入山夹中,一里,登岭而上,其右多石峰,其左乃土脊。

半里,逾脊北下,即多liu溪水,塍路旁有liu汩汩,反自外塍奔注山麓xue中。平下半里,又北行田陇间者一里,有村在路右峰下,是为南麓村。换夫北行二里,路右石峰之夹,路左土垅之上,俱有村落。一小水溪界其间,有水如发,反逆liu而南。盖自度脊,东石、西土,山俱不断,此liu反自外入,想潜坠地中者。候夫liu畔久之,然腹痛如割。夫至,舆之行,顷刻难忍,不辨天高地下也。北行三里,有村在路左山下,复换夫行。于是石山复离立环绕,夹中陂陀高下,俱草茅充sai,无复旧塍。东北八里,腹痛稍瘥chài病愈,有村在路左右崖之内,呼而换夫。其chu1山夹向东北下,而路乃西北逾石坳。始上甚崚嶒,半里,逾石山而上,其内皆土山。又上半里,即西北行土山夹中一里,又平下者一里,循北坞而去一里,见小溪自西坞中来。路涉溪左又北半里,舍溪,又西向折入土山峡半里,是为坪濑村。时顾仆以候夫后,余乃候炊村巢。顾仆至,适饭熟,余腹痛已止,村氓以溪鲫为饷,为qiang啖饭一孟。饭后夫至,少二名,以妇人代担。复从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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