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百里,军队不到干人,即使反叛也可以用一道命令传檄平定,何必调动大批军队去打?而宫谕王锡衰、庶常杨绳武,分别上疏说应当围剿。此事下达中枢部门议论。在这之前,王巡抚上疏说普名胜包藏祸心由来已久,前任长官像生毒疮怕痛而不割一样,没有揭发其奸邪,导致形成野草蔓延难除的形势,皇上因此严词谴责前任巡抚、巡按御史。而前任巡抚阂洪学已提升为吏部尚书,害怕无法自我辨解,就用流言怂恿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已经先听到兵部职方郎的话,于是认为普名胜的地域抵不上一个县,巡抚、巡按御使互相勾结,扩大事态,又拖延时间,只会白费朝廷粮响。此疏上奏,朝廷严令逮捕巡抚王伉、巡按御史赵世龙。十月十五日,巡抚、巡按御史在临安府被捕。十二月十八日,周士昌中火器而死,十三名参将全部战死。崇祯五年(1632)正月初一,叛军调全部军队攻临安府,欺骗临安府搜括一万两银子搞劳他们,接到银两后,攻府城更加急迫。到十六日,府城即将被攻破,叛军忽然退兵,那是因为何天衙偷袭了他们的巢穴。何天衙是江西省人,是普名胜的十三头目之一,看到普名胜心怀异志,内心不安,妻子陈氏竭力劝他归顺朝廷,何天衡于是请求投降,当权者将他安置在三乡县城,现在就靠他的力量解除了包围。后来普名胜多次率领军队进攻三乡县城,双方相持不下,普名胜不能取胜,才退兵,去找宁州土司报祖父、父亲之仇。正要攻宁州时,土司禄洪已奉命调往中原,他的母亲招集众头目,搞劳每人五两银子、两匹京城的青布,要他们守卫要道,叛军不能攻入。后来禄洪返回,认为给得太多,索回银两,各部族的头目全都离心离德。叛军刺探到此情况,乘机攻入宁州,禄洪逃到抚仙湖孤山避难,宁州被攻破。过了一年多,禄洪恢复了故土,忧郁而死。叛军接着进攻石屏州,以及沙土司等十三个长官司,这些地区全都臣服于普名胜。普名胜立志要攻克维摩州南部的鲁白城,于是大举进攻。鲁白城在广南府西南,有七天的路程,在临安府东南,有九天的路程,和交趾接界,依傍天险筑城,被白彝盘踞。普名胜常说:“进图谋中原,退死守鲁白,我没有后顾之忧了。”攻了三年,没能攻克。崇祯七年(1634)九月,普名胜忽然病死。儿子普福远才有九岁。妻子万氏擅长权术谋略,威势通行远近。
当权的人姑且用安抚的方法了结局势,酿成的灾祸延续到现在,从l右安府以东、广西府以南,人们不知道还有明朝的官员了!至今临安府不敢对此事指责一句,旅客询问到此事,总是掩口戒备,府、州的公文下达,不过是一纸虚文。我过安庄时,看到被水西土司残害的人,人人都有报仇的共同志向,不惜为此而献出生命;而这里人人闭口无怨言,想不到一个妇人的威势、谋略竟然如此!往南包括沙土司,抵达蒙自县;往北包括弥勒州,抵达广西府;往东包括维摩州,抵达三乡县;往西抵达临安府,都是万氏横行压迫的地区。东边只有三乡县的何天衙,西边只有龙鹏的龙在田,还能与万氏抗争,其余的都闻风丧胆,慑于威势而屈服。地方官被万氏笼络,官吏、乡绅受万氏束缚的,达十分之八九。王伉因为挑起争端的罪名被捕,后来的官苟且安抚了事,如此举动,能认为朝廷有人吗!王伉的过失,在于误用周士昌,不通用兵的谋略,战争长达数月,用兵时间一久要发生变故的。当时只应当责备王伉用兵迟缓,应留下来,督促他,看以后的表现。面对敌人更换主帅尚且不行,何况突然到军中逮捕主帅呢,太过分了!唉!朝廷对周边用兵事事如此,不只是对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