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息的原因,就是有后峡溪中的流水。我到时,太史已招来他的弟弟知愿相等。先一同观赏后池溢水的泉,于是在池南的新亭子中吃饭。在亭中开宴,终日欢饮,洗过杯盏再斟,到天黑才散。这夭才听说黄石翁去年七月被召见到朝廷对策,在朝廷上当面指摘皇帝的过失,直言规劝,后来就削职为江西府幕僚。项水心因为收受书帕贿赂也降职为幕僚。刘同升、陈之遴也因为上疏降为幕僚。翰林院中正人君子一扫而空。山东省的失守,传说是在正月初二,该省中的诸多官僚,无不被更换的。虽然未见准确的通报,但颜同兰被害可想而知了。
初十日马元中、刘北有相继来拜访,都没有遇上,是我前往碾玉工匠家的缘故。返回楼中知道此事,随即拜访了马元中,一并拜见了俞禹锡。二位先生是连襟,都是闪太翁的女婿,从前在闪知愿的酒席上相会而未来得及拜访。而且禹锡的原籍是苏州,他的祖父名叫彦,考中辛丑年的进士,〔考中时还叫李时彦,后来恢复姓俞,名叫彦。〕迁居到金陵大功坊后。他的祖父、父亲年纪都是壮年,闪太翁寓居金陵时,打算搬家来南方,便把最小的女儿许配给俞禹锡。前年太翁死后,俞禹锡前来成婚,准备明年春天与妻子一同返回去。此时禹锡不在,便返回会真楼。闪太史把召对报拿来给我看。十一日禹锡招去赴宴。等候马元中及他妻子的叔父闪孩识、闪孩心等一同饮酒,约定同去游览卧佛寺。
十二日禹锡馈赠了纯金。下午,元中移席到会真楼饮酒,拉禹锡同来。风雷大作,天黑后才道别。
十三日禹锡因为其他事来不及去卧佛寺,我便独自上路。往东沿太保山山麓走,半里,出了仁寿门。仁寿门在西北紧靠太保山北麓,城墙顺着山势向西重叠而上,与龙泉门相同。出城后,立即有深深的山涧从西山高悬的坑谷中流下来,即是太保山山顶城墙后山脊延伸处分流的水流了。越过桥沿西山向正北走半里,有岔路往东北前行在平川中,是去纸房村的近路;那沿山往正北走的,是越岭向西,走向青嵩坝通干海子的路。我于是由近路走二里,往北经过纸房村,又向东一里多,走上大道,这才是由拱北门直接通向卧佛寺的路。又往北一里,越过一条往东流出去的小涧,涧北有座庙盘踞在冈头,是离城五里的住宿地。大道在平川中延伸,还在板桥通道的西边。又向北五里,再次经过一座庙,在路的西侧。庙西又有座大庙背靠西山,村落紧傍着它,是所谓的红庙村。又向北八里,有一条山涧从西山往东流出来,越过山涧往北走,这是郎义村。村中房屋连接,夹住道路很长,往正北走二里,村子才完了。沿村子往西转,有河水自北边堤坝中流来,是龙王塘的下游。溯水流沿山坡往西北行,三里,有一道拱门向东列在路旁,门北边就是深深的涧水沿山坡下流。于是由拱门向西进去,沿南坡俯视着北边的山涧往西深入。半里,听见壑谷北边水声奔腾,壑谷中深水丛竹,荫蔽上下,而路就沿壑谷往北转。不到半里,穿过山门往北上走,就见龙王祠巍然向东而列,它的前方与左边,都是盘绕的壑谷蒙蒙茸茸的,泉水奔腾响声震耳。于是由殿左投身走下山臀,不到百步,深泉由洞穴中溢出,向东坠下坑中。它的北坑中,又有水冲刷着树根流出,也是坠入壑谷一同流去。那下边高悬下陷非常深,而且藤蔓密布蔓延。我拨开藤蔓涉过壑谷去找泉水,走到下边的峡中便被隔在上边,登上上边的峡谷却被隔在下面,原来树丛枝叶悬在空中,密布的藤蔓如层叠的筛幕,咫尺间不可窥视,唯有奔腾的水声震耳而已。随即越到它上方,从荆棘藤蔓中攀登西北面的山崖上走。据《一统志》,说是龙王岩是断崖从中劈开,直立万初。我望见一对石崖向上靠着山顶,认为此处有路可以到达,曲折上下,始终不能找到路,只好返回殿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