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去头发,划破脸皮,痛加笞打,并要上书给皇帝告发这件事。梁冀非常害怕,向孙寿的母亲叩头,请求她要孙寿别这样做。孙寿也因不得已而作罢。可是梁冀还是和友通期私通,生了个儿子取名伯玉,把他藏着不敢让他出来。不久,孙寿还是知道了,教她的儿子梁胤杀死了友通期一家。梁冀害怕孙寿杀害伯玉,常常把他藏在夹壁里边。梁冀宠爱一个奴仆总管名叫秦宫的,官做到了太仓令,得以出入孙寿的住所。孙寿见了秦宫,常把服侍她的奴婢打发走,假托有事商量,于是就和他私通了。秦宫外宠于梁冀,内宠于孙寿,威势大震,刺史、郡守赴任,都要去拜见他,向他辞行。梁冀听了孙寿的话,把梁家许多当权的人罢免,表面上是谦让,实际是抬高孙氏宗族、亲戚的地位。孙家冒名做了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的多达十余人。这些人都贪婪成性,凶暴荒淫。他们各自遣亲信把所辖县内富户记录在案,加上别的罪名,把他们关押起来,严刑拷打,要他们出钱赎罪。出钱少的人,多被处死或流放。有个扶风人叫士孙奋的,很富有而又吝啬成性。梁冀便赠给他车乘马匹,跟他借五千万钱。士孙奋给了他三千万。梁冀大怒,便告知郡县官府,诬指士孙奋的母亲是他家管理财物的奴婢,说她偷了白珠十斛,紫金千斤逃走了。于是把士孙奋兄弟关押起来拷打,害死在狱中,把他家钱财一亿七千多万全部没收。那些从各方征收来的财物,以及一年四季进贡的东西,都得先把上等的送给梁冀,皇帝所得却是次等的。官吏和老百姓带着财物到梁家求官请罪的,络绎不绝。
梁冀又派人出塞,和外国联系,广泛搜求奇珍异宝。趁行路之机向各处索取歌伎僮仆,而派遣的人又倚仗权势,横行霸道,劫夺、污辱民家妇女,殴打官吏和役卒,所到之处,人人痛恨。梁冀于是大建府第,而孙寿亦在对街兴建院宅,极尽土木工程之盛,以互相夸耀竞赛。接待宾客,日常寝处,都有幽深邃密的房间,房屋相连,门户相通。庭柱墙壁,缕刻着花纹,涂着金漆。大小窗户都缕着绮纹,刻着琐纹,饰以青色,画着云气和仙人。楼台亭阁,通道相连,可以登临互相眺望。石级桥梁,横跨河上。金银珠玉,异国珍奇,充斥仓库。从遥远的大宛弄来汗血名马。又广开园林,取土成山。十里九坡,以仿效东西崤山。深林阴涧,仿佛天然真景。珍禽驯兽,飞走其中。梁冀和孙寿同坐着人拉小车,车上张挂着羽饰车盖,镶饰着金银,府第中游览。他们带着很多歌伎,敲击钟磬,吹奏笙箫,一路歌声酣畅,有时通宵达旦,纵情欢乐。客人来访,守门人不给通报。客人只好重金贿赂,以至守门人的积蓄,多达千金。梁冀又增辟园林,其禁令和皇家一样。园林的广阔,西边到达弘农,东边连接荥阳,南边与鲁阳为邻,北边与黄河、淇水相接。包揽山林沼泽,远衔丘陵旷野,周围疆界,几达千里。又于河南城西兴建菟苑,纵横数十里,调发所辖几县兵士民夫修建楼阁,用了几年时间,才营建完工。然后向地方发出文告,搜罗生兔,剪去一撮兔毛为标记,如有人违犯禁令,伤害了这些兔子,判罪重至肉刑或死刑。曾经有个西域来的做买卖的人,不知禁令,误杀了一只兔子,人们辗转告发,株连而死者达十余人。梁冀的二弟曾偷偷地派人到上党打猎,梁冀知道了,便逮捕其二弟的宾客,一时间杀死了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梁冀还在城西另建府第,收容那些逃亡的奸民。有时把无辜的百姓抓去,全部作为奴婢,多达数千人,名之曰“自卖人”
汉桓帝元嘉元年(151),桓帝因为梁冀有迎立自己为皇帝的功勋,想要用特殊的恩典来尊崇他,于是大会公卿,共同商议给梁冀的礼遇。主管官员便奏请梁冀上朝可以不趋拜,上殿可以穿靴带剑,拜谒皇帝和赞礼都不称他的名字,礼仪与萧何相当。把定陶、成阳封赐梁冀余下的户数,全部加封给他,共增为四县,与东汉初年邓禹相等。赏赐金钱、奴婢、彩帛、车马、衣服、府第,与霍光相等。用这些特殊礼遇来显示梁冀的殊勋。每次上朝,不与三公同座,独占一席。十天上一次朝,评议尚书省的事务。把这些做法向天下宣布,作为千秋万载的制度。梁冀还嫌所奏的礼遇微薄,很不高兴。他把持大权,行凶作恶更为放肆。朝廷大小事情,莫有不向他请示由他决断的。宫廷里的侍卫近臣,都由他一手安插,宫禁中的一切情况,极细微的事他都知道。文武百官凡调动职务或受皇帝召见的,都要先到梁冀府中投书谢恩,然后才敢到尚书省接受命令。下邳人吴树出任宛县县令,上任之前向梁冀辞行。梁冀的亲戚朋友有很多在宛县境内。梁冀便为他们说情,托吴树关照。吴树回答说:“小人干坏事,都应该杀掉。将军您凭借皇后的尊威,担任大将军的职务,应当奖掖贤良,裨补朝廷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