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您贵姓?”
那人道:“柳乘风。”
张小呆道:“噢,是柳大爷,失敬,失敬。”
那人道:“杨柳的柳,加减乘除的乘,风风雨雨的风。”
说完又加了一句活道:“天门山来的。”
张小呆脑门里一嗡,心跳登时加快起来。
飞天虎柳乘风?
天门断魂四虎没有死光,还留下了这头飞天虎?
飞天虎柳乘风轻咳了一声,又接着道:“张三爷现在成了长沙城里的大忙人兼大红人啦!刚才急急匆匆的打算去哪儿啊?”
张小呆定定心神,情急智生,忽然满脸堆笑道:“去状元楼订酒席,柳爷肯不肯赏光?”
飞天虎柳乘风一怔道:“订什么酒席?”
张小呆道:“这是我们富贵赌坊两位新东家的意思,他们认为坊中兄弟们终年辛劳,应该好好嘉勉慰问一番。”
飞天虎柳乘风又是一怔:“新东家?谁是富贵赌坊的新东家?”
张小呆道:“是来自慕阜山的三刀厉大爷和廖无常大爷!”
飞天虎道:“幕阜双凶?”
张小呆笑着,干咳了一下,没有开口。
飞天虎道:“听外面传说,富贵赌坊不是由你三爷接下来了吗?”
张小呆抱拳道:“柳爷说笑话了,兄弟在坊中不过是个杂役头儿,哪够份量担当这样一份大事业?”
飞天虎道:“姓厉的和姓廖的凭什么接管这爿赌坊?”
张小呆道:“他们自称是吴二爷生前的好朋友。”
飞天虎哼了一声道:“好朋友!等见了我们老爷子,他们敢不改口,就算他们有种!”
张小呆道:“柳爷先请过去坐坐,小弟订了酒席,马上回去陪柳爷。”
飞天虎一甩头道:“你去吧!”
张小呆必恭必敬的抱拳道:“柳爷慢走。”
柳爷可以慢走,他张小呆可滞缓不得。
目送飞天虎远去,张小呆很快的就以高价祖妥一匹青鬃快马,目的地是襄阳。
他第一站到襄阳,表面上是因为这家骡马行襄阳有分行,牲口交割起来方便,其实,这只是一种表面上的藉口。
真正的原因,他是因为身上的四张银票,跟襄阳的几家大银号子有提兑契约,在那里可以从容支配处理。
张小呆这次学乖了。
他声称一路风沙太大,向马行里要了一个大斗笠,一个纱布套头,打扮齐全了,方牵马出行。
张小呆一路策马出城,脑海不断重现着刚才遇见飞天虎柳乘风的那一幕。
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当时飞天虎如果不相信他的话,硬要押他回去跟幕阜双凶对质,他滚怎么办?
那时恐怕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惨!
因为谁都可以想像得到,双凶久久不见他回报.一定会亲去前厅察看。
到的候,双凶找他不着,铁头老九和拼命三朗小尹,以及管财务的蔡老太子等人都跟着不见了人影子,现银和库存又被提得空空的,双凶不咬碎牙齿,槌破胸膛才怪。
若在这种当口,他被飞天虎突然押着出现,双凶对他“欢迎”和“敬礼”的程度,自是想像可知。
出了北城门,张小呆在马上长长吐了口气。
现在,无论双凶或飞天虎等人如何精明,也不容易再把他抓回去了。
黑道上的人物,十九难得善终,他说起来是够幸运的,应该见好就收了。
有了这批银子,他可以找个靠近京师的地方,买田地,营华屋。广置姬妾,好好的风光一番了。
张小呆正想得入神,忽听前面道旁有人操着扬州土腔,尖声怪气的道:“勤快妈妈的,小三子啊!这哈子你这个小囚丁儿可舒服死啦!”
张小呆听得有趣,忍不住朝发话之处望了过去。
说话的人,坐在前面道旁一棵大桑树底下,是个一身破衣形同叫化的老头子。
使张小呆感到奇怪的是,树下就只老家伙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小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