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颜面无光,也兴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呼喝,刀剑齐发,涌向聂政而来,聂政用连鞘的长剑架住了,突然说道:“相府门士,难道只会倚多为胜吗?”
陈甫却在一边跳着脚叫啡道:“杀!杀了这匹夫!”
那三名武土奋力下压,却仍敌不过聂政的天赋神力,聂政单手擎剑峙如山岳,脸上还带着那一股冷漠的笑意。
这笑意使那三名武士更觉无地自容,一名武士在恼羞成怒之下,突然在衣袖中掏出一支短刃掷了过来。
双方的距离既近,他出手又急,应该是必中无疑,但聂政眼明手快,居然在匕首临身之际,用左手拍开了,怒叱一声道:“无耻之徒,居然暗箭伤人…”喝叱声中,他右臂一振,将三般兵器都震上半空,然后回过剑来,在两人头上都敲了一下,那出手飞刃的家伙,聂政恨他太过卑鄙,剑势下落,虽然未脱鞘,劲力也够大的,一下敲在手腕上,那家伙捧手痛号,滚倒在地,不用说,那只手是残废定了。
吕去恶脸色一沉,走上前,将昏倒的三个武士都踢开了,然后顿的一脚,直踩在断臂武士的胸口上,那武士惨呼了一声,口中鲜血直喷,两脚伸了几伸就寂然不动了。
聂政见他竟然出手残杀自己的手下,倒是怔了一怔,陈甫愕然问道:“吕大人!这是做什么?”
吕去恶沉声道:“他们武技不精,自取其辱,已经够丢脸了,竟然还敢用暗器偷袭,污损韩相爷的令名,岂可轻恕,如果不严加惩处,天下人都把我们看轻了。”
陈甫虽然在韩傀面前得宠,但吕去恶是韩傀的贴身卫士,连韩君哀候也对他很器重,自然不敢跟他顶撞,只好缩着头不响了。
吕去恶回间颜一笑道:“聂壮士的身手实在值得倾佩,敝人的邀意更坚了。”
聂政冷冷地道:“如果相府的武士都跟他们一样,聂政羞于为伍,对不起,我没有这个兴趣。”
吕去恶笑道:“壮士如肯屈就,自然在他们之上,韩相手下有四名首席护卫,食禄千钟封邑五十里,相当于一个万户候了,壮士到那儿去找这个机会?”
聂政哈哈一笑,道:“别说这小小的护卫不在聂某眼中,就是侠累肯把他的位子让出来聂某也不屑一顾!”
吕去恶沉声道:“阁下要如何才趁心呢?总不成要把韩候的国位让给你吧。”
聂政夷然道:“聂政无此野心,也有所不为,韩候自己也不过是晋公的家臣,叛晋自立凌天子而自封为候,聂政虽为布衣之民,却也不齿其人!”
吕去恶怒道:“狂妄匹夫,吕某不过是一念怜才,对你如此客气,想不到你竟敢出言无状,辱及君候,我如果再容你如此猖狂,就枉为相府首席护卫了,匹夫!拔出你的剑来,吕某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他的脸色充满了愤怒,心神却十分沉稳,一点都没有冲动的样子,十足表现了一个高明剑客的修养。
面对着这么一个强敌,聂政也不敢轻视了,呛然出剑,随手把剑鞘抛过一边,这新剑是费豪为他准备的,自然不是什么利器,跟吕去恶手中的那一柄比起来,实在差得太多,吕去恶看了,傲然一笑道:“聂政,如果你没有好一点的剑器,我倒愿意借你一支,我自技成以后,很少有机会遇到一个像样的对手,像这样杀了你,我也不光采。”
聂政却豪声笑道:“吕去恶,器在人为,聂政虽有一柄宝剑,尚不屑于对你这种伧夫使用,所以没带来,你想我会借你的剑吗,就此一柄凡铁,我也觉得太抬举你了。”
吕去恶城府很深,微微一笑道:“你不肯接受我的好意也就算了,如果是私下的切磋,我以宝剑克你,或许会惹人耻笑,但现在为了职责所关,杀你也就无所谓了。”
聂政不解道:“这话我倒要请教了,聂政为齐民,你在韩地供职,你我风马牛各不相关何以非杀我不可?”
吕去恶哈哈大笑道:“这还不明显吗,你这种人才不是庙堂之器,也不是将帅之选,充其量只能做个高明的刺客,能为韩所用,自然备受优遇,如不能为韩所用,则韩候的政敌很多,必须防着你为别国所用。”
聂政大笑道:“你把聂政看得太轻了,聂某如果有意炫技自售,早就投奔权贵之门了,何必还要隐居屠沽,耐守清贫,叫年长的姐姐市绢以赡生呢?你请不动我,别家诸候又岂能请得动我,这未免过虑了。”
吕去恶笑道:“人的志节是很难说的,也许有一天你会不耐清寒,为富贵所动呢,反正我是有备而无患,今天杀了你,总此日处来防患你好得多。”
聂政夷然道:“燕雀焉知鸿鹄志,你自己丧失了武人的人格,卖身于权贵之门,就以为天下士都跟你一样的了。”
吕去恶不作置辩,慢慢进身发剑,剑势十分平稳,然而却极具威力,剑身都振啸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