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却不便发声。
再看那老婆子略一换步,已翻上屋檐,双足倒挂金帘,略一用劲,推开窗门。文玉宁所据位置极佳,老婆子一举一动莫不清清楚楚,这时见她对内张望片刻,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指一送,平平稳稳飞入屋内。
文玉宁、严云玲两人见她送出之物正是黑纸剪成的人像,见她用双指之力送出这毫不受力之纸像,也不竟暗中佩服。
那“赤练魔女”向内凝视片刻,又翻身走回。文玉宁听她喃喃自语:“哼,我可不能让你舒舒服服死去…”
文玉宁、严云玲两人听得不禁心寒,暗想这妇人好生毒狠。
文玉宁原以为那废园中“女鬼”必与“奇云山庄”有关,哪知到这里一看竟是“赤练魔女”把纸剪的人影丢进庄主房中,难道“赤练魔女”竟与那白发美妇是一伙的?但再一想,又觉绝不可能——
正思索间,身旁严云玲一拉他衣衫,他随严云玲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在“赤练魔女”所行前方,出现一个人影。那人双足微分,定立在房上,见“赤练魔女”走近,大喝一声:“站住。”
文玉宁、严云玲两人见那人年约廿多岁,身材适中,气度不凡,定立于屋背上,端的有如玉树临风,正是“奇云山庄”少庄主!
文玉宁一见那少庄主,就对他极为好感,甚至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上次暗中看那老庄主,不仅身怀武艺,而且面貌亦非凶恶之辈,不知何以被人如此毒恨。
这时那少庄主满面悲愤之色,瞪着“赤练魔女”“赤练魔女”见前面一个英俊少年喝叫自己站住,又愤愤然瞪着自己,不由一怔。于是启口道:“小哥儿何故拦住老婆子?”
那少庄主恨声道:“在下龚延陵,家父与你有何大仇,你竟接二连三以卑鄙手段加害?”
“赤练魔女”闻言一愕,随即仰天长笑,她声音原就尖细,这时却变得凄厉异常——
“那么你就是那老鬼的儿子了,哈哈…卑鄙…哼,小伙子,你知什么是卑鄙?
哈哈…告诉你,天下最卑鄙的人莫过于你那——”
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双目望天,面上表情怪极。
那少庄主龚延陵本来满怀悲愤,但被这老婆子一阵凄厉狂叫,凛然竟有些生畏。但随即想到父亲屡次被这老婆子弄得神魂颠倒,精神崩溃,不由大喝一声:“今日你不还我一个明白,休想离此半步。”
铮的一声,从背上拔出一柄长剑,嗔目以待。
“赤练魔女”见他神姿英爽,风度翩翩,眼前不由飘出一个秀俊的面孔来,那鼻子、眼睛…他们是多么相像啊!
龚延陵见她痴然不语,眼睛似乎看在一个极遥远的地方,嘴唇缓缓抖动,一-间,一副极凶狠可憎的面容似乎变得和蔼可亲,令人同情——
龚延陵陡然一惊,又道:“老婆子怎么不说话?”
语气虽然极不客气,但显然声音有些勉强。
那“赤练魔女”似乎打了一个寒噤,缓缓道:“好!你要我说,我就告诉你罢!哼,小伙子,跟我走。”
说完毫不迟疑纵身飞起而去。
龚延陵似乎犹疑一阵,一顿足,也反身跟去。文玉宁暗中一扯严云玲,也齐齐跟?
而去。
袭延陵见那老婆子轻功极佳,拚命用全力才不致远远落后,一阵疾驰,到了一个林中,那老婆子转身相待,袭延陵也唰地一声跃落林中。
那老婆子忽然面上露出一种奇异之色,注视着袭延陵,淡淡月光下,神态显得甚是激动。
袭延陵似乎不敢走近,立在对面五六步处,注视着这怪异的老婆子。
那老婆子发声道:“你且坐下,我要告诉你一个故事。”
袭延陵闻言虽感奇怪,但仍坐在一截断树上。
老婆子仰首观天,低声缓缓说了起来——
三十年前,江苏龚家拳派中出了一个高手,名叫龚之愚,他虽是龚家人,但一身武艺却是得自六合拳真传。六合拳虽是江湖上极普遍的一种武学,但能得其中精髓的,实在寥寥无几,大多是会会一点招式皮毛罢了。
那龚之愚的父亲是一个触犯门规被赶出龚家拳派的落魄武师,流狼到山东时,留下年仅十岁的龚之愚撤手西归。龚之愚乍遭变故,举目无亲,立刻陷于绝境,但也是他福缘所至,竟为隐居安徽的六合拳名宿戴朴仁赏识,把他带回家收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