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为娘的向恩人一拜。”
那人听了“噗咚”跪地便拜。慌得文玉宁跟着跪下答礼。她道:“小侠请起,你乃我程门恩人,理当受此一礼。”
她又对那人说:“麟儿,你把我床脚那边地上的一叠箱子搬开,把下面的木板也拔开,再把下面的一块石头起出,下面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取出来的东西是一个小纸包,一个长木匣。她放在床沿一一打开。包中是本小册,匣中是一把刀。
她垂指头对文玉宁说:“先夫程雨苍——”
没等说完,文玉宁倒地便拜:“原来是程老前辈——”
她旋又对她儿子说:“麟儿,你也坐下。”
她沉吟一看,像是在理头绪。
“先夫乃南派太极门掌门人,早年年曾收三徒,皆非大材,故早早打发离门,自己也心灰意懒,不想再传弟子,后又来一人登门拜师求艺,先夫起初不肯,后经不住那人恳求再三,才允他在家住。”
她一指她儿子道:“那时如麟尚小,先夫跟前甚是寂寞,加之那人殷勤过人,善体人意,先夫终于收为弟子。那人本有根基,故学来甚易,三年功夫,太极门武学他已得十之六七,尤其一路‘八卦刀’,已到八成火候。”
程夫人停了一会儿,接道:“那人倒是个练武之材,然因为期尚短,先夫始终未将本门最主要之心法授之。那人似是也觉察到这点,表面如常,心实暗恨先夫。后来又是半载,除本门心法外,先夫已倾囊相授。这也就是先夫见如麟年纪尚轻,学成尚待时日,又见那人是个上质,故想早日藉之发扬本派武学,才致有此不察之授。
然知道之日,为时已晚。”
“那还是已故的关中侠盗白德超有一天来访先夫,言下谈及昆仑变故,逆徒杀师而逃,嫡传中绝。先夫闻之心中一动,之后就留上了意,旁观侧察,又出外几次寻求左证,断定八成那人就是昆仑逆徒李启承。但事机不密,竟被他发觉先夫内心之情,自此他凶叛之心遂定。”
这时她眼中泪光闪闪,语带嗯声。
“一天先夫自外饮罢归来,时间已晚,不忍叫醒仆人开门,遂自己跳进。经过书房时,见里面有灯亮,就停步问道:‘里面是谁?’连问两声,见无人回答,便推…
门…而…入——”
话未完,已咽不成声,泪潸潸下,文玉宁也觉两眼潮热。她很快强自恢复平定。
“那夜巧好老身尚未睡,有事出房,听见失夫问声,推门声,又听见…听见…
半声闷哼,接着一句‘你…你…’…”
她咬紧牙咽一下喉咙,顿了顿又说:“老身当时大惊,飞身奔去,但见门口光影一闪,一人疾窜而出。面目虽未看清,但见身形身法,就知是那逆徒。”
“追到庄外,他一直不停下交手,老身也追不上。老身知道,他要想停下交手,万无胜理,然以老身那时武功要想追上他拿住他,亦是甚难。故追出庄不久,老身就掉头回来,当夜把先夫遗体悄然入内宅藏起,第二天立即遗散婢仆,声称先夫立志携眷归隐,且自身已经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