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便要吊打,恨到急处,又打不起逃走主意。先见船走太快,方说这船年久失修,恐禁不住,几乎挨了一鞭,心里正没好气,果然触礁,将人撞翻,总算会水,吃橹当胸一挡,后面又没有遮拦,虽然翻落水中,恰是山石旁边水深之处,没有受伤送命,只胸前有点觉痛,灌了一口冷水。刚刚翻起,便受打骂,不由激动怒火,又见全船恶奴非死即伤,所追二女的父母均是亲戚,先劝恶奴不要划得太快,虽防船被狼头打碎,一半还是不愿二女被害。及见全船恶奴非死即伤,打人的一个,外号双料白眼狼,最是凶暴,无故专打土人消遣,仇恨又深,这时见他一面甩着一条受伤的手臂,还在呼痛叫苦,只剩一手,还想打人,怒从心起,暗忖前面不远,便是我们的人另一聚会之所,便游水也避得过去,何况木排上二女都是亲戚苦人,这驴日的如此可恶,乘着天阴黑暗,一片大水,四外无人,何不将他打死泄恨?就是后面再有敌人追来,我已逃到西山崖,反正要和他们拼命,管不到许多;何况照七星子弟兄所说,非成功不可,怕他作什。念头一转,立时狞笑,抄起一技木桨,厉声喝道:“无缘无故打我作什?”
那外号双料白眼狼的恶奴最是凶狡,见平日任凭鞭打、不敢叹口大气的土人,竟敢当面向其质问,越发大怒,也忘了身已受伤,左膀酸痛无力,自恃一点武功,又拿有一根铁棍,怒喝:“你这猪狗奴才,敢和我对嘴,我先打你一个半死!”正要打下,先是喜儿闻得水响,瞥见侧面白忽忽一条,上面立着半段黑影由水中驶来,定睛一看,忽然想起一人,心中惊喜,刚喊得一声“七星子大哥快来”恶奴手中铁棍业已打下,心神一分,差一点没被打中,总算手快,用木桨猛力一挡,二次急喊。恶奴欺凌上人已惯,没想到他会还手,自恃会武,却不知土人个个力大,对方更有几斤蛮力,又当情急之际,用力大猛,这一桨竟将铁棍荡开,桨虽打断,恶奴手臂却被震痛酸麻,又听连声急呼“七星子”心中一惊,忘了对方已成仇敌,不似平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要回击,刚怒喝问道:“你见鬼呢,快些住口,设法送我回去,少吃好些苦头。”话未说完,喜儿已看清来人,越发高兴胆壮,笑骂:“你这狗日的奴下奴,老子今天要你的命。”手随声起,先是半根断桨当头打下,猛听水面上一声娇叱,一条黑影长蛇也似已飞将过来。
恶奴怒头上,风狼又大,始终没有留意身后,见土人竟敢回击,事出意外,闪避稍迟,一下打中左臂,恰是痛处,不由暴怒如狂,厉声大喝:“我不杀你这猪狗,誓不为人!”喜儿一面动手,一面看着前侧面来人,分了点心,竟被恶奴扬手又一铁棍当头打下,本来非伤不可,恶奴方觉这一棍定是脑浆迸裂,猛觉眼前黑影一闪,同时身上一一紧,手中铁棍也反击过来,将肩头扫中,其痛非常。脚底就势一歪,连人带棍一齐翻倒,无巧不巧跌向船舷短木桩上,将肋骨撞断了一根,奇痛澈骨,一声惨号,几乎痛死过去。
昏迷中闻得水响,人也浸入水中,大片水点打向脸上,惊醒一看,一匹白马,上坐一个黑衣蒙面女子,立在船旁,正吩咐喜儿稍等,跟着,便将自己绑起。
原来马上人正是黑女,本由西山崖去往飞虹瀑去寻李强夫妇,中途闻得水上少女哭喊救命,催马赶去。二女初见黑女,先还害怕,后听说是七星子李诚之妻,喜出望外。
黑女问知前面还有敌船,因方才那一撞,火把全灭,几乎错过,后听侧面有人喝骂,循声赶来,还未到达,便听出船后是一土人正受恶奴打骂,忙又掉头赶去,恶奴铁棍擦得极亮,老远便可看出光影,黑女目光本好,瞥见一条白色光影扬起,惟恐恶奴先将人打伤,先将套索飞起,把人擒住,一面喝住喜儿,不令动手。二女本在前面等候,被黑女催马追上,令其回转,将恶奴带土人同放排上,送往西山崖发落,一面详问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