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照面,乘着彭谦用拐一格之势,施展轻身绝技,下面日月环借劲使劲,身子微扭,双脚一蹬,由“蛟龙翻身”化为“惊燕穿云”之势,斜着飞起,凌空扭转,径朝左近林中纵去。彭谦也跟踪追去,两下相隔不过丈许远近,凶僧纵落林边,彭谦也自纵到,方要施展轻功抢先人林堵截,猛听林内哈哈一笑,飞出一条人影。凶僧正提气上升,骤不及防,来人身法又快得出奇,凶僧双环竟吃来人双手掳住,一抖便自夺过,骂了声“不要脸的老贼”随手扔去。凶僧知道遇见克星,后面又还有对头,暗道“不好”方想往侧逃窜,不料来人竟未容他二次起步,上面一掌打向胸前,喝道:“老贼找地方挺尸去吧!”
凶僧便倒退了好几尺,知道身受内伤甚重,连声也未哼出,如飞往斜刺里跑去。
彭谦自那人出面,便没再上,见将凶僧放走,上前说道:“老贼虽中了这一掌,但他内功很好,远非昔年之比,莫不又活着害人吧?”来人答道:“这一掌我足用了九成力,他曾用右手来挡,也吃我斫折,到了胸前,我也加上按劲。除非在这一昼夜中寻到肉芝之类灵药,三日必死,还不能走出百里以外。他既内行,也必知道。念在他偌大年纪,苦练一世,我向来作事不为己甚,且容他寻个隐秘所在藏尸骨吧。”彭谦又问道:
“司空兄照顾许多刺客盗党,临终还在暗中监防老贼逃走,本领真高。习肌个刺客在哪里呢?”
来人答道:“这伙没出息的败类,已吃我擒住点了哑穴,绕到林内交给黑牛看守。
今日所杀盗党没一个不带几条人命,死得不冤枉。伊商心辣手狠,害人更多,万万容他不得!可笑甘同老儿因和他兄老南极有交情,再三向愚兄求说,饶他一命。我知此人虽然从小就在绿林中讨生活,人却任侠尚义,极有骨头,不肯服低,故意给甘老儿一个整面。他果然不肯悬崖勒马,适从林内遥望,已然停手,正和凌老弟答话。想是痛恨那几个刺客不够朋友,临难先逃,打算要几天期限,去将这几个败类杀死,出了怨气,然后回来纳命。江湖上这等行径原有,这厮性情刚直,也决不会作出不要脸的事。一则事涉官场,这厮本恶闽抚一类人,推原祸始,难免不连带着同下绝情,恐其连累我那三位朋友。再说这厮杀孽大重,死得委实不在,休说刺客全数落网,无一逃走,就是逃走,也不能容他自己走动。看那旁两人还在争论,甘老儿也在那里,必定推在我的身上。此着我已想到,待我前去发付他回来好了。”说时,康成也赶了来,三人一同走向场上。
凌风早看出三人神色,知已大功告成,先开口道:“伊朋友,这便是我那位朋友。
我不过因这几个小毛贼不值费手,让你稍待片刻,并非不讲江湖义气,这不是来了么?
只要那几人有一个漏网,伊朋友只管随便好了。”甘同在旁,见三人一同走来,并未擒着什人,私心还代伊商希冀。谁知泥中人听完了话,便对伊商笑道:“这几个小毛贼太可恶了,平日做人鹰犬,倚势横行,遇上乱子,连累好朋友受害。一见不好,偷偷夹了尾巴,丢下一跑。这样绿林中的败类,休说你不饶他,我也怎肯轻放、适才逃没多远,都被我擒住。因恐伊朋友恶气难消,连毛皮都未稍动,如今俱在林内。待我着人取来,任凭你给他一个报应吧。”说罢,将手一挥,两小侠便飞也似往林中跑去。
伊商闻言,哈哈大笑:“我本意亲身擒杀这个猪狗,不想劳动阁下又多费事,怎过意得去呢?我纵横半生,今日跌倒许多能人手里,死得总值。不过彭家双侠,以前只知彭谦一人,今春才稍稍听人说起,还有一位孪生过继外家的兄弟,也同拜在大寒老人门下,一向在山中随师,近三年才辞师下山,为寻多年未见长兄下落,没有多时便名满川湘。今春又听一位好友说起,他已访得乃兄隐居江南,不久要来,彼时很想见识见识。
适才谈起,才知乃兄借用他的雅号,易名凌风,就在附近古庙中居住。弟兄二人,前日在此无心中路遇,本领我已领教,果然话不虚传。司空老侠盛名为人,更是不消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