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肯以这等惊人的代价交换这颗‘黑钻’,童刚就舍得送给你们么?”金薇眉儿一挑;道:
“他当然不舍,是我们提出来的。那时我们自然尚不知道有这颗‘黑钻’的事,我们允诺他为他完成这件大事,代价并不是只小得像我们先前告诉你的那样。当然,我们是要向童刚要你基业财产的一半。童刚犹豫再三,衡量得失,才勉强告诉了我们关于这颗‘黑钻’的秘密。我们回去详细询问了这东西的价值,事先找到了买主——你知道,这东西是一百万个富翁也不一定能买得起——然后我们才答允下来。而童刚固然晓得这颖‘黑钻’珍罕无比,所值惊人,但他也未必知道真正的行情。从另一方面说,你整个基本财产的一半,只怕也不会较这颗黑钻来得便宜,所以,这个交易是很公平的…事情就是如此,姓君惟明白的么?”马白水怒声道:
“君惟明,你不要自讨苦吃!“又“呸”地吐了一口血水,君惟明吃力的道:
“这种昂贵的赠与,只换来我死得干脆一点,你们不觉得我太不划算,太吃亏了么?”怒骂一声,马白水道:
“划不划算,吃不吃亏;姓君的,现在由不得你了。如今你们并不是站在公平的地位来讨价还价,除了老夫方才告诉你的条件,你别无选择!”君惟明转视金薇,金薇仰起头来,斩钉截铁地道:
“马老说得一点不错,姓君的,你除了在死亡的方式上有所改变外,没有别的法子可通融!”裂开血迹斑斑又肿胀带紫的嘴唇,君惟明做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而这种微笑是多么的遗憾,多么的无奈,又多么的可悲;他沉沉地道:
“假如…我不说出来呢?”
金薇美眸中煞气顿现,在她发怒时,看上去就是另外一种韵致了。纵然在此刻,她却依旧是美艳得惊人,而这美,像似一个女巫!她冷淡地道:
“你不说出来?姓君的,你自以为你的骨头比别人硬,血肉比别人韧?你当你挺得住那种苦楚吗?”
像一块凝结了许多年的冰块,金薇的神情是寒森得令人颤栗,她周身乃至她的魂窍里都散发着那种凛列的凉气,而这股凉气环绕着她也笼罩着别人。她凝视着君惟明,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又绝情地道:
“君惟明,你号称‘魔尊’你双手染满了鲜血,身上背负着千百条人命。你经历过龙潭虎穴,上过刀山剑林;大风大狼你见多了,何等样的阵仗你也进出过,你的威名赫赫,你的声誉鼎盛,天下的武林同源,黑白两道,几乎没有不知道你,没有不惮忌你的。
“但是,眼前却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你已成阶下囚,俎上肉,我们可以任意宰割你,任意折磨你。而你,也是个人罢了,一个人,他所能忍受的痛苦极限是有数的。我们不相信你就是铜打铁铸,我们会用很多方法一一就像你也会用很方法去对付别人一样,我们将达到我们的目的…如今,你和任何一个平凡的人毫无轩轾;你也不可忘记,大宁河金家的少主红蝎金薇的手段自亦不同凡响,何况,再加上一位大巾帮的马老呢…”君惟明平静的道:
“用不着自我标榜…金薇,我早知道你。”突然像春花怒放般笑了起来,就似换了另一个人似的,方才的冷凛寒酷之气一扫而空,金薇抚媚而又柔腻地道:
“知道我些什么?你说说看,嗯?”闭闭眼,君惟明也苦涩地笑着道:
“我知道你…貌如桃李,心如蛇蝎,狠毒凉薄,残酷寡情,自私,再加上贪婪,正如你的称号:红蝎!”毫不气怒地咯咯笑了,金薇点点头道:
“没有说错,我是这样,不过,这比起你‘魔中之尊’来,只怕我的邪恶天性还及不上你的一半哪!”君惟明缓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