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旷在半空，生生拧转过腰，凌空变横为直，双足稳稳落地，整个人离池才不过二尺。他又惊又怒：“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你认得我？”年轻人有儿惊讶。

桌继续赔笑：“少侠您这可就难为我了…要不怎么着？您后院雅间请，带什么带什么，清净没人打扰。我们有金丝楠竹大桶，有…”

苏旷早在一边看得怒火中烧，忍不住开讽刺：“他说，没钱就不要充大爷。”

袁三笑了：“就算没听过朔望双侠，断月刀的名号，我还是知的。”

苏旷还于不知谈资重要的年龄，他慢慢地发觉江湖其实很小，所有人一打照面都互相认得。他只觉得大家都博闻广识，唯有自己是井底之蛙，除了几个尖人，其余的都没听说过。他暗自决定，多去二先生的茶园听听书，将来也好“一喝破”什么人的来历

那位“少侠”这回连都懒得摇：“我没钱。”

讪地笑起来：“少废话，活活！桌，愣着吗，放！”

那位“少侠”决摇：“我不别人。”

苏旷一溜儿小跑地去抓手巾，三步并作两步蹿到过上，正要递上，就听见一个冰冷如刀锋的声音：“不行。”

千里横刀颜中望，旁若无人颜小朔这一对兄妹，是近年来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新人。虽说他们还没有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已经有不少人认定三年内朔望双侠必定会名满天下颜中望刀法已有小成，颜小朔的刀法一日千里，而双刀合璧的威力更是与日俱增。理说，这个时候正是颜中望惜名誉的关，他好端端地跑来闹什么事？

“开张咯！尊客请里面兄弟动作快起来”迎门伙计一声招呼，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上门了。

“颜中望，”后袁三早已不耐烦“你既然要找事，我陪你走两路就是了，上手找个小孩，真是英雄。”

桌一时词穷，只好苦笑：“那您…换一家得了。”

所有人都大惊失池里还没加冷，真扔去还不得掉一层？

该少侠理直气壮：“其他家没开门。我要洗澡！这个时候本没有别的客人，你们让开！”

“无名小卒，岂敢在岁寒三友面前放肆？只是，若能领教袁三先生的二十四桥折梅手，倒也不虚此行。”颜中望微笑以对江湖上不仅要比能耐，还要比力。人家一气连人带刀叫破你的来历，你就不能傻不啦唧地回答“你谁啊，我不知”一般来说，敢开“阁下何人，我从未听说过”的，基本已经好血溅五步的准备了。

这人脑没病吧？刚吃完早饭就来泡澡？

桌脸上有儿挂不住了：“这位少侠，我们着实是不方便让。您要是不嫌寒碜，我借您一桶，外院您冲冲得了。实在不行，河里多着呢，万里长江作澡盆，多有气势。”

年轻人的脸顿时白得可怕，他一把抓住桌的衣领：“你说什么？”

“混账东西！”年轻人甩开桌，反手抓着苏旷左手手腕就是一甩这一招实在巧迅猛，苏旷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力带起，方向正是后的大池。

桌快地答应一声，上大厅正中的木桌，拉动了手柄。

年轻人先是懊恼，又是惊讶，但很快面上再度寒冰一块：“久闻都一泡卧虎藏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五六大锅中的一起从大开的闸门中涌了来，浴池中特有的蒸腾的雾气立即弥漫开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位少侠，”桌的绰号之所以叫桌，意思是什么都能搁，随和。不肯解刀的客人他也见得多了，只赔笑“您恐怕还不大清楚咱们老泡。在老泡您想吗都行，但是大池一不能带刀，二不能带姑娘。您想，您一带刀，那别的客人也得带刀不是？这大家伙儿都带刀，稍微有个不痛快，还不得打起来？”

那个年轻人也不过二十三四岁，长脸，长，长手长脚，腰畔还带了把长刀。他着刀柄，摇：“我的刀，从不离。”

这未免过分了，饿极了抢粮的还算常见，脏极了抢澡堂的，该大爷还真是破天荒第一位。老泡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混堂，开门生意是一回事，规矩不能破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