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身越过庙前的香炉。
还有残破的石阶。
踢开了庙门,闯了进去。
无情、聂青欲拦不及,两人对望了一眼:她是不是有点急躁得过了分?
可是,这时已不能想、也不能管那么多了!
无情催动轮椅,聂青紧蹑而上。
他们都不想要习玫红落单。
他们都是一道上的人。
何况她是一个女子!
聂青腾升而上,如一只青蝠。
他看见习玫红已闯了进去。
庙门立即咿呀合上。
里面立即传出打斗声。
还有叱喝声。
──习玫红遇敌!
她遇险了!
他心里一紧,已飞越过庙门的铜鼎大炉,比无情还快了一步。
至少,快了一些些。
但他立即发觉:庙门的阶梯很陡,也很斜,既残破,又剥落。
无情若是用轮椅转动辗上来,要辗上这石阶,只怕大是不便。
他决定要暂缓一缓,先行协助他上了石阶再说!
所以他飞掠的身子,微微一沉。
这一沉,他趁势俯身往下一抄手,想要托住无情的肩膊,借力把他推上石阶。
可是,他这一俯瞰才发现,无情之所以比他略迟,不是他行动上不便,或因反应慢了一些,而是无情在经过那口大香炉之际,做了一件事:
他贴近铜鼎香炉,上身挨近,一扬手,像撒豆撒粉似的,往香炉里撒了一把“东西”
这些“东西”自他指间打了进去,离开指缝的一瞬间,都闪了一闪,亮了一亮。
然后香炉咕噜噜了几声,整个香炉似一只大蟾蜍似的,蠕动了几下,才静了下来。
无情在出手的时候,正好,那是聂青飞身掠过,腹部向着香炉顶之际。
无情一撒出了手上的事物,身子立即一屈,双手往下一托,也不知他扳住或按下了什么机关,呼的一声,整个轮椅便离了地,斜飞上石阶,竟比聂青还早一步到了庙门。
所以,聂青那一抄手,也捞了一把空。
也就是说:无情不让他扶,也已上了石阶,并且先行“解决”了香炉里聂青所忽略的事物。
──这残障的人,竟傲慢得不让人相扶!
三开场黑
聂青冷哼了一声。
无情的木轮,已“砰”地撞在庙门上。
门给撞开。
无情已闯了进去。
那两扇门又迅速合上。
聂青再不迟疑,就在门关上的刹那,他也已闪了进去。
眼前一黑。
黑。
一团黑。
里面一团黑。
整座庙,都一片漆黑。
聂青没想到一照面就会那么黑。
一开场就是黑。
他神凝八方,气聚一元,小心提防,全面戒备。
他一入庙,第一个反应就是:
马上移位!
他一闪身,已移开了原来的位子。
理由非常简单:
如果庙里有敌人埋伏,在这漆黑一片里,谁也难以辨认敌踪,但最好下手的地方,便是门口。
因为人都是从这儿闯进来的。
所以聂青马上离开了门口。
他一错步,打横迈了六尺,又一长身,往前掠了八尺,再横跨三步,其间他凭敏锐的感觉,避开了四至五件不知是桌是椅还是柱的事物。他双袖鼓起,气守丹田,听聆动静。
一有动静,他就出手、下手。
可是,没有动静。
完全没有动静。
没有动。
一切都静。
甚至连呼吸声也没有。
他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可是,无情的呼吸声呢?
──怎么他也像一入庙门,就如泥牛入海,消失、消融在黑暗中了呢?
难道,这片黑是腐蚀性的?
在这一片幽暗里,聂青担心的是三件事:
一,敌人在哪里?
二,敌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