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墙一倒，刀光一闪。

徐徐吐。

其实不是没有装灯，而是墙上的油灯熄灭了。

没黑暗。

前面一片漆黑，而且，已窄难容，兼且遇上了多转角──再下去，该往左转还是右转？前去还是观望好呢？

墙后有人。

灭绝。

泥墙。

直至声音散去。

无情呼了几次，像要探索、分析、品味空气的污浊程度。

消失。

然后，无情动了。

一见墙塌，立即手。

就在这时候，地底里仿佛有一声嘶吼，初时似是十分微弱，但后来可能因通过一段又一段的甬，一层又一层的间隔，传了过来，也一波接一波的，声狼大了十倍、百倍，简直是撕心裂肺，鬼哭神号。

前面不就是墙么？

──那是什么声音？谁的声音？是地府里的魂？受刑的罪人？还是恶山里的兽嗥？

──不知是因为油给烧完了，还是火给风灭了？

可以选错，但不可以不选择。

在黑暗里，无情整个人都似给凝结了。

而且，既然没有火，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空气太过污浊、太之故，所以，油灯本亮不起来。

这惨嘶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于是他得要抉择：

──前行？

他驱动车，往前。

是的，无论对错，不，总是要作抉择。

当斫下。

墙塌之时，仿佛，还有两片叶般的事在暗里飘过。

人生里，常常有这抉择。

迎面就是一刀。

墙只是薄薄的一层，墙后竟是空的。

那是因为在原来未转角的甬上，依然着油灯。

忽然，转了一弯角，就没有灯光了。

──难后有追兵？

又密集的急促了几气，然后，他好像作了重大抉择似的，毅然推动椅速行。

既然前无去路，他还要往前作甚？

──向左转还是向右转？

可是，到转了第三、四个弯之后，墙上的油灯依然没亮，那情形就有很大的不同了。

佛经里有一则故事：一位心底善良的王，面对神和的化，神是要救他的，是要害他的民的，他不知哪一位是神？哪一位是？他了剑，始终犹豫，不敢取决，没有斫下去，结果，神帮不了他，却把他吞噬了，他的民也因他的迟疑而受到祸害。

前路愈渐黑暗。

无情长了一气。

虽然泥墙上的油灯灭了，但在无情转了第一个弯之后，还是有隐约的光线映了过来。

然后，他在车对黑暗行驶时的探测设备中察觉，前面又没有路了：

前面是墙。

伺伏已久。

墙倒下了，前面就有路了。

前面的泥墙，吃他椅前档钢铲一撞，溃然而倒。

──因为不选择，有时候要比选错了付的代价更可怕。

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