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绝bi危岩 天风怒云

师徒二人在岳州弃船登岸，施屠龙取chu盘缠，买了两匹青骡，一路晓行夜宿，纵骑东行。卓南雁yan见那远的山，近的溪，高的树，低的草，全liu淌着川liu不息的绿se，shen旁更有蛱蝶穿hua，蜂喧鸟鸣，心中愁情顿洗。

只是卓南雁也觉chu这个师父施屠龙脾气古怪，真可算得上冷ying如铁了。两个人每日里最多说不过十句话去，更有一两日间互不言语的时候。

只有一回，师徒俩在客栈之中饭后无事，施屠龙忽然问他：“南雁，你学了武功，将来要zuo什么？”卓南雁想也不想地便dao：“徒儿学会了武功，先要报仇雪恨，更要驱除金狗，报效国家！”施屠侧tou看他两yan，忽地昂tou大笑：“报效国家？报效国家？”笑声gungun，似乎卓南雁说的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

卓南雁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眸，dao：“师父，徒儿说错了么？”施屠龙蓦地收了笑声，dao：“赵宋这狗pi朝廷，值得你去报效么？”卓南雁一愣，忍不住dao：“易伯伯说，朝廷昏庸，黎民无辜！赵宋朝廷好比一座破屋子，虽然破旧，终究是一间老百姓能待的屋子。若是换作鞑子攻过来，大伙zuoniuzuoma，连间栖shen的破屋子也没啦！”

施屠龙冷湫湫地瞅了瞅他，呵呵低笑dao：“岳飞、易怀秋和你爹卓藏锋，都是锐意报国之士，后来如何？还不是死的死，亡的亡！什么是朝廷？朝廷就是以天下之病以利一人的大粪坑，只有luan蝇臭蛆才能在粪坑里面活得津津有味！”

卓南雁又愣住了，他曾随着老儒习文，听的全是忠君报国之理，这时自然不知如何作答，便问：“师父，那您说该当如何？”施屠龙的yan神在暮se里幽幽地闪着，忽而愤怒，忽而忧伤，声音也沉得象金铁：“易怀秋他们的愚忠愚孝全是狗pi，那些腐儒教你的仁义dao德更是狗pi！大丈夫不矫情昧心，只要率xing直行，何必在乎这许多狗pi！”沉了沉，忽地仰tou长歌“地阔天长，不知归路。寄shen锋刃，bi1臆谁诉…”站起shen来，大步迈进里屋去了。留下卓南雁一人在夕yang影子里发呆。

他觉着师父真奇怪，以往易怀秋虽然发发牢sao，终究是对赵宋朝廷忠贞不二，但这师父施屠龙却是什么都看不惯，脾气一发，骂明教的林逸烟，骂大金的完颜亮，更骂赵宋的小朝廷。卓南雁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佩服，师父特立独行的话语，说得倒另有一番dao理。

师徒二人穿崇yang，过瑞昌，路上不止一日，便到了江州庐山脚下。

庐山自古号称奇秀甲天下，因相传周朝时有匡氏兄弟上山结庐修dao，故又名匡庐。唐人有诗赞曰：“庐山秀chu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至本朝苏东坡，更留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shen在此山中”这样脍炙人口的名句。卓南雁虽是自幼长于山野，却也没有见过这样shen秀多姿的chun山mei景，yan见四周蓝幽幽的群山云缠雾绕，烟霭笼罩，不由痴了。

沿着崎岖山路上行，更觉路回峰转，mei景迭chu。拂hua掠藤地行了多时，已到了山腰，转过一片绿意森森的竹林，便见一座dao观耸立yan前。卓南雁凝神望去，却见那dao观门上写着“云竹观”三字，字迹斑驳，也不知是何年所书。他心下暗dao：“原来师父是住在这dao观中，呵呵，云雾缭绕，竹林幽幽，云竹观这名字倒甚是贴切！”

这时候天se已晚，dao观前却有两个小dao童挥帚洒扫，见了施屠龙，遥遥裣衽施礼后便跑进去禀报。

“老石猴，你这一次回来得倒快得jin呀！”随着响亮之极的一笑，迎chu一个相貌清奇的老dao人。这老dao白发垂肩，瞧上去只怕八十开外的年纪了，但面se红run，双目闪亮。施屠龙瞧见了这qi宇有若苍松古柏的dao长，也不由微微一笑：“这是我新收的弟子卓南雁！快来拜见清虚dao长！”他素来惜言如金，一句话便算给两个人都引见了。

卓南雁急忙上前拜见。清虚眯起yan笑dao：“好，老猴终于收了个小猴！别跟你一样，是个终日不语的石猴就好！”卓南雁见他谈吐幽默，心下huan喜。

清虚dao长显是跟施屠龙多年之jiao，陪着他们吃过斋饭，又让dao童奉上两盏香茶。卓南雁见那茶毫多叶翠，不由dao：“这莫不就是云涛雾海茶？”清虚大是得意，笑dao：“云竹观后的几颗茶树乃是老dao我压箱子底的宝贝，咱几人吃的喝的，全靠卖这宝贝得来！你这老石猴师父赖在我这里十几年不走，一来是爱上庐山奇峰秀云，二来么，便是瞅上了老dao这妙茶！”施屠龙嗯了一声，也笑dao：“茶虽不错，烹茶之dao却远不及徐老dao了！”

当晚便在观内住下。师徒两个所住的是里外两进的厢房，房屋宽敞洁净，只是那古旧的墙bi上却刮了一dao绛se的长痕，似是漏雨的shi迹。卓南雁借着昏黄的烛光地瞧见了bi上的绛痕，心内就立时想起了那晚跟厉泼疯在伏niu山外古庙中瞧见的血痕，一霎时脑中便想起了厉泼疯沙哑的呼喊“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是粉shen碎骨，也要报了这大仇的！”

卓南雁心中蓦地一痛，忍不住转tou问dao：“师父，我何时才能学成您那样的上乘武功？”

施屠龙冷着脸瞧了他一yan，dao：“要练上乘武功，除了心思机min，更要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