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吐纳片刻，收功之后便觉内劲力稍复，猛一咬牙，便再向峭行去。这一回或许是风虎云龙功之效，他四肢力足，竟然比前几回多爬了两丈多。但是再向上的这段石是光溜溜的，再没有野藤垂下。卓南雁又累又恼，揪住了野藤呼呼气。

施屠龙冷冷：“你要跟我学上乘武功，便自己上来！”话音一落，蓦地形起，直向峰跃去，堪堪要到势尽之时，单掌在石上一拨，便又窜上丈余，几个起落，便没云。

卓南雁一愣：“这石峰比徐伯伯所居的锁仙还险要百倍，那时是徐伯伯带着我上去的，这时我一个人可怎么上去？”转四顾，却见来时路径黑茫茫的，全被草杂树掩盖，已寻不到丁痕迹，峭两旁却全是幽无底的峡谷。他拾起一块大石，扬手向下抛去，沉了良久，却也不闻坠地之声。

天上月光如银，随着他们脚下山的盘旋起伏，月下奇秀的远山近岚仿佛在无声地动，让卓南雁忽然生一迷离和恍惚来。再行片刻，脚下却已经没有了山，奇峰怪石幢幢地晃着苍黑的影，狰狞地从四压来。

卓南雁躺在外屋床上，却如何睡得着。耳听窗外山风阵阵，竹叶潇潇，他心中的思绪就如庐山山上见到的连绵飘忽的云雾，纷起伏，翻飞不定，胡思想到了半夜，才觉发沉。朦朦胧胧地刚梦乡，忽觉发一，似是被什么狠拽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叫了半声，却懒得睁开来。

这一个个孔间距正好适合人来攀爬，卓南雁手抠足登，倒比适才揪住野藤上

这时候天上白云给晚风开，那皓月的清光登时皎洁了许多。卓南雁借着月光，却忽然瞧见半尺的石上有两凹，一一低，正好可以借力攀爬。再抬向上仰望，却见石上居然有一串大小不一的孔，卓南雁一愣之下，忽然明白：“原来这石以前有人爬过，这人想必跟我一样，也不会轻功，却借助利，凿了一路借力攀登的孔。适才月光朦胧，我竟没有瞧见这些。”大喜之下，伸手去抠住凹，将向上奋力拉起。

耳边却忽然响起冷峻的一哼：“想练上乘武功，便跟我来！”正是师父施屠龙的声音。他的浑一激灵，腾地翻坐起，黑暗中却见施屠龙一跛一跛地，已经推门而。

胆识大毅力。”卓南雁：“有，我什么苦都能吃得！”施屠龙懒懒：“是么，我倒没瞧来！”右掌挥指一，一细细的劲气，桌上那蜡烛登时灭了。卓南雁暗自叫了一声“好功夫”正要再说，黑暗中却听施屠龙长长打个哈欠，走里屋，翻睡倒。过不多时，屋中便响起他香甜的鼾声。

蓦然间一险峻的石峰在黑暗中兀立前，施屠龙才停住脚步，回：“上得去么？”借着月，卓南雁只见那石峰陡峭如刀，青岩光，丝毫没有手抓足落之，忍不住息：“这…上去什么？”

四周山风鼓，云雾绕，二人似乎已经钻到了天池峰的。施屠龙的法愈来愈快，卓南雁却已累得腰酸背痛，气吁吁。但他见施屠龙丁没有回照顾他的意思，心底不由窜上一倔犟之气，咬着牙拼力跟上。一路上梆的山石硌得他脚下生痛，横生的树枝草更隔着，将他的小脚划破数。

这千仞危峭似斧削，好歹还垂下几野藤。卓南雁揪住野藤，拼力向上攀去。摸着黑攀上丈余，就累得气不已，忽然手上一，登时从岩上跌落，摔在石突兀的危下，硌得他骨痛折。

屡攀屡挫之下，他心中不免气馁：“这石如此陡峭，怎能攀上去，这时候也不知师父那怪老到哪里去了？”但一转念又想起了师父那冷峻轻蔑的神，卓南雁骨里那执拗的脾气却又发作起来，暗：“今夜若不能攀上崖，便宁愿累死在这里！”当下盘膝坐在石下，照着风虎云龙功的窍决凝神运气。

卓南雁心底大骂：“这鬼石，这鬼老！”息几下，爬起来掸掸尘土，咬着牙又再攀上，这一回却还没有上次攀得便摔了下来。接连试了三次，卓南雁的双已给摔得乌青，腕掌上也磨破多。卓南雁累得气汗，扶着石仰向上瞧去，却见嶙峋峭锥一般直向苍暗的天穹，峰黑蒙蒙的隐约有云雾缭绕。

再仰起来，却见明月如钩，石峰光如镜，一时间卓南雁心中不禁犹豫起来：“我这师父真是个怪老，要练武功，哪里不能练？这险峰石，一个失足，就是粉碎骨！这分明是存心拿我的命作耍！”转摸索着便向山下行去，才走两步，忽然想起施屠龙睡前说的那句话“要练上乘武功，必要有大胆识大毅力”登时心中一沉：“我这么偷偷溜走，那岂不就是临阵退缩！给他看轻了，日后再也没脸跟他习武！”猛然发狠，转便向石峰攀去。

霎时间卓南雁睡意全消，胡穿上了鞋，也跟着他走屋来。院里清风习习，带着一沁人的凉意，卓南雁见施屠龙越走越快，忍不住问：“师父，咱这是去哪里？”施屠龙却不答，举步如飞，带着他了观，径向山上行去。卓南雁也只得加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