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将孙露微微扶起靠在床头,再喂她药,对于一个没有知觉的人,要将这一大碗药喂进去,不知多么艰难。每次只能喂一点点,让其自然流进咽喉,快一点便从嘴着流出。可儿竟然很有耐心,不急不燥,将一碗药都给她喂下了,再扶她躺下。一时有伙计送来一大包东西,说是这姑娘带的,还有一大展画。可儿将画打开,看到里面尽是自己画的一些东西,还有一张自己有画象,画得很不错。他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便放下,在最下面一层,他看一到一幅隐隐的画,仔细一看,这画的正是环秀山庄入门处不远的地方,画的一个角落上写着:“云笼凉湖月。”他记起这便函孙老太太她们引自己对那绝对小屋中的一幅对联,只是此时字迹已经消失,而出现一幅图来。云笼凉湖月自然对不上烟锁池塘柳,但这幅画,意景去对得十分的好,水中一轮圆月,被不知是云还是雾的笼罩着,而且,一半的柳枝也隐入这云雾中,云,雾,柳,月,似分得清,却又似分不清,淡淡的画痕,更是增添了一份蒙胧的韵味,可儿感叹自己怎么没有想到,他知道这画是用于醒草汁画的,用汽水一蒸便看得见,而当时虽觉察到,但却未往上面想。
夜色到来时,欢乐儿和甜甜也下楼来,甜甜问:“她好些没有?”可儿说:“药已经吃下了。”欢乐儿说:“我估计今天晚上便可以醒来。”甜甜说:“该不会要我在这儿守着吧。”欢乐儿摇头说:“还有一幅药,迟点也会好,待她遇来可以喂她喝下去,可儿就留在这儿照顾她吧。”可儿嗯了一声。欢乐儿又问:“你想吃点什么?”可儿说:“随便吧。”欢乐儿说:“那甜甜去叫几个菜,我们在外面吃。”
灯光如豆,屋子里面有些昏暗,可儿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最多是眼皮跳那么几下,孙露还在沉睡。屋子里很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而黑夜本是最安静的时候,但也许是内心最不平静的时候,睡着的在做梦,未入睡的,在想着心事,也许没有人知道可儿此时心中在想着什么,他一向古怪,再经此接连的打击,也许已经成熟起来,也许已经心恢意冷。
忽然,隔壁的甜甜急促的叫道:“大伯大伯。”一会儿便有开门声,接着是脚步声,再是敲门声,欢乐儿在门外问:“甜甜,你怎么了?”门开了,甜甜道:“我梦见你被铜面人给杀死了。”再接着便是欢乐儿安慰甜甜的声音。可儿从椅子上起来,在房子里轻轻的渡着步子,只是他的头低着,看不见他的表情。
黑夜特别的慢长,黎明的曙光也迟迟未见,可儿也许确实觉得太无聊了,又将画打开一幅幅的看着,看了一会儿,孙露动了一下,可儿忙将画展起来,走到床边,但孙露只动了一下子,便又继续睡一。可儿将她身边的被子按了按,不想将她弄醒,她睁开眼睛,看见是可儿,便一下探身将他抱住。可儿说:“我抱你弄醒了。”孙露说:“你没事了”说完自己先哭了。可儿轻轻的扶她躺下,说:“你先休息一下,别想其它的事,还有一碗药,我去拿来。”说完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