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能含糊啊!当时两粤商对于司马寿昌的话也不敢承认,也不敢不认,只含糊的说了两句敷衍的应酬话,立刻用别的话岔开。
这时只是司马寿昌和两客人讲话,伍宗义却在外面张罗一班朋友。司马寿昌刚要往外走,伍宗义也进来。里间的软帘挂着,伍宗义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进来,遂向司马寿吕低声道:“二弟,我们这两天可得小心。昨天在柴家集碰见那拨骑士,全是骠悍猛厉,显明是绿林道中人,我故意露了露我们本来面目,哪知他竟不拾我们的碴儿。可是临到晚来落店,竟见那四人中的一个细眉毛额有疤痕的,竟跟到店里假作查找朋友,旋即走去。我看那匪徒的路子不对,正想反跟他,摸摸他的底,可是那匪徒机警异常,被他逃去。不是我自起矛盾,我们前途多留意。石柱关无意遇上淮阳派门下的这几位老师,和镖行同道,这一来我们的声势一壮。如果那匪徒果真是属意我们,这一来就许知难而退。师弟,这个话千万不要透出去,免得叫人窃笑。”司马寿昌点点头道:“好吧!也许与我们无关也未可知。”说完这句话,一同走出屋来。这时祝龙骧正因为蒋镖头问及进店招呼的事,祝龙骧只得把适才看着那骑马的壮汉,行色扎眼,颇似绿林道踩盘子的,告诉蒋镖头,并说:“我见他似乎对于我们店中十分注意,我方要招呼大家察看他,跟着匆匆的走去了。”跟着大家纷纷猜测,认定了祝龙骧说的不差。那么大家不能不留意,真要是让人家把振威的镖剪了,不仅是江南两镖客全把已往的万儿折了,这回栽的更值,连这些位武师镖客全跟着栽在这,这个跟头简直说栽不起。司马寿昌把两道剑眉一挑,向祝龙骧道“祝师弟,你说的这人可是带大马莲坡草帽,穿一身短装,白袜洒鞋,打着倒赶千层狼的裹腿,骑一匹青驹马的么?要是这小子,这可没有别的说的,他这叫自找倒楣,我倒要摸摸他,看看他,究有多大道行!”一条杆捧镇江南伍宗义立刻向司马寿吕摆手道:“师弟,事情真相未明,是否真是冲着我们来的?江湖道上绿林人‘上线开爬’不算甚么生色事,我们要是见着这一类人就要动手,那可叫多事。好在是福不是祸,是祸脱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他哪时到了我们跟前,我们哪时跟他招呼,只要他不懂面子,我们也就无须乎客气了。”
当时这弟兄二人一番话说得声色惊人,颇有目无余子之意,所有淮阳派这班武师镖师倒不好答言,还是北路镖师蒋恩波发话道:“伍二弟,我们虽说是没遇上甚么,可是我们也得稍事提防,以免变生不测。象伍二弟和司马老兄算是振威镖店的金梁玉柱,露的起脸栽不起跟头。这次真要是挑着镖旗,这趟线又是踩出来的,绝不会再生意外风波。可是现在走的是暗镖,就许有人诚心来和你们弟兄较量一下子。你们接的住,接不住,可就关系着振威镖局的整个的脸面。既有了暗中跟踪的,保不定前途就许要动手。”
“从百福驿到独龙关,很有些青纱帐险阻难行的地方,我看总要谨防一切。话又说回来,我们此次赴浙南雁荡山十二连环坞,是赴凤尾帮践约赴会。我淮阳派掌门人与凤尾帮结下不解之仇,第一路已随我们堡主走了三天。我们这是第二路,凤尾帮各地遍布党徒,这次是想要跟淮阳派分雌雄决胜负,所以暗中已经各出全力较量上,说不定就许是为我们来的。我们不管他是哪一路的绿林道,若是凤尾帮的倒没有什么,我们是自有对付他们之法。倘或真是江南道上的绿林道,那也叫他乘兴而来,败兴而返!我们好歹得把他们打发了,也算我们帮个小忙吧!”蒋镖师把话说完,兖州隆义镖主双刀金和,为人憨直,一旁接言道:“任凭他是哪种路道,他既然朝着我们来的,我们索性就接着他。据我看,只要明天见着他,简直就动他,不再跟他绷着。”那座中的武师邓谦道:“怎么我看现在人家既是不挑明了,我们也不能太冒昧了。万一和咱们没有牵连,我们别弄个船不翻往河里跳,索性先暗中摸摸来人的底。”这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