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摔在了地上,朱纹上前扶她。众人见她裙上红了老大一块,纷纷惊道:“太后怎的受了伤?”朱纹眼睛都红了,正要说什么,赢雁飞忙止住了她“朱纹,不要说。”有人叫道:“那块肉,那块肉,莫不是,莫不是……”朱纹“哇”一声哭了出来“娘娘硬要这样,我要割我的肉,她都不干……”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回过神来正要拥过去揍那刘疯子一顿,却听见“襞里叭啦”打耳光的声音,只见那刘疯子跪在地上,拼命的抽自已的脸,哭着道:“我不是人,不是人,”他朝赢雁飞磕了几个头“娘娘,我老刘一定得再杀个蛮族才死。”这十多天没起过身的人居然一跃而起,从架上夺过一柄大刀,向外跑去。
西幸官史撰《睿仁庄敬明毅贤皇太后本记》中述后事曰:是日,一幸军于白昼闯蛮营,蛮军见状以为疯痴,数箭之下,此人伏地。蛮军近而视之,其人忽跃,挥刀毙一人。蛮军乱刀齐下,顷俄,斫至血肉模糊。始停,该人复暴起,扼一蛮兵咽喉而噬,众齐拉之,不得脱,割其臂,不可断,蛮兵终亡。后有幸军至,见状大悲,呼:“必为之葬。”大战数时,亡止余三,终尽灭蛮军,夺归尸首。太后抚尸而泣曰:“为吾一人,累众甚多。从此不食,节粮而供将士。”言出即行,不沾米水,众齐谏之,终不允。众将哭于殿外,叩曰:“虽余一人,吾等必战不降,以报太后。”
唐真寻到沐霖,道:“二公子劝劝太后吧,这已是第三日了。”沐霖轻声道:“嘘,小声点……听,太后的琴音。”唐真侧耳听去,果然有隐隐约约的琴声传来。这西京城里,唯有一人还有闲心抚琴。数刻后,琴声消袅,沐霖道:“你听出来了吗?太后有决死之志。”唐真却道:“无论如何,还是请二公子去一次。”沐霖轻叹一声,道:“好吧,我去。”
沐霖至赢雁飞门外,只见数百兵士坐于其地,人人目有悲痛之色。朱纹语声哽咽道:“太后令各位离去。”这些人个个不动,中有一人道:“太后一日不食,我等也与太后一般。”朱纹看来也不是第一回听到这话,只是苦笑不已。
沐霖通报后进屋。见赢雁飞衣饰整洁,面目憔悴,手执一书,神色恬静。沐霖看了她半晌,道:“太后这是何苦,这些兵戈杀伐之事,本不是太后当预的。”
赢雁飞面色苍白,笑的有些无力,道:“其实也不是二公子愿为的,二公子不也是来了这里么?”沐霖脱口而出道:“我来此是为了……”却又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太后这样子,也不过是为收揽军心而已。但若是当真薨逝,那又有什么用,日后皇帝又有谁可倚仗?”
赢雁飞浅笑道:“妾身意图瞒不过二公子,也瞒不过云帅,其实便是再有威望,那也不过是虚的。云帅万不会容妾身得了兵权去,妾身一个女子,也打不了战。是以云帅对妾身的这点子小伎俩不放在心上。妾身也不知这般作能有何用处,不知对西京有无用处,也不知对皇帝有无用处。但,能多守一天就是好的。自助者天助,胜负之别常只在倾刻间。胜者不过是比败者多忍耐了一刻而已。若是当真被蛮族抓了去,就真是没有日后可言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又笑道:“若以妾身一人之命,换得数万将士效死作战,这笔买卖,也很化算。”沐霖终于无言,他回到自已住处,饮下一杯,想道:“原以为只能再支撑十余日了,这样看来,尚可再守上个把月。”
云行天率着一众铁风军将士偷偷的回到藏身的山洞口附近,他招手叫过鲁成仲,道:“去瞧瞧军师起来没有?”鲁成仲应了声是,摸摸索索的靠近了洞口,向着暗哨打了个招呼,悄声问道:“军师呢?”哨兵道::“一早就出去了。”鲁成仲心道不妙,快些跑了回去,果听得袁兆周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