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中猜道:“花二回去,必然去问周裁缝。不免随步儿走到裁缝门首一问。”老周看见了李二,连忙走将出来,将花二问的情由叙了一遍道:“十分相信了。”又问李二道:“何计捉他?”
李二道:“一面花二假说出门,一面反教任三到家说话。倘或走来,见花二不在,自然又上钩了,那时我与他探听,果然如此,去报老花。管取双双都做无头之鬼,方称我心也。”且说次日,花二起来。
对妻子道:“我今要府中去。我想前日扰了任三官,今日顺便安排些小菜儿,添着几味,请他来答席。我如今去约他,他若来迟,你就陪他吃了便是。”二娘满心欢喜道:“哪有我陪之理。”
花二假意买些物件,一面见了李二,约定今日看任三动静,先将那把利刀交与李二收看,一面自去见了任三,约他下午到家说话不题。且说周裁缝被张典膳家的家人再三催做衣服,只得去做。须臾,奶奶出来道:“师父为何事不来,担搁到如今?”
这老周叫声道:“奶奶,只因穷忙,误了奶奶的事。今日我对门邻舍花家,有天大一桩事,我要在家里看看的。被管家逼不过,只得走了来。”
奶奶听他说出花家两字,问道:“莫非是那花林家里么?”老周道:“正是。奶奶为何又晓得?”奶奶道:“他家与我有亲。今日他家有何大事,可对我说。”老周道:“既是令亲,不便说得。”奶奶道:“不妨。有话快说。”
老周原是个口快的人,见逼得紧,料想毕竟难以隐瞒。便道:“莫怪了我,实对你说,他妻子二娘,生得妖娆标致,与一个任三官相好,搭上了。”
奶奶道:“那任三官在何方?是什么人?”老周道:“他父亲做任典史官是的。”奶奶着紧道:“他两个敢做出此事来了么?”答道:“走长久了。
花林有一朋友,名叫李二,要去踏浑水。二娘不肯,后来被他撞破了,昨日与花林说知,今日李二定计,假说花林往府城中去,反约任三来家,料然二娘留他过夜。今晚双双定做无头之鬼矣。”张家奶奶道:“你缘何晓得?”
答道:“李二与我极厚,他说与我,叫我相帮他动手。故此晓得。”那奶奶听了这番言语,三脚两步,竟入女儿房中,一五一十尽情说了一遍。女儿道:“如何可救得他方好。”
奶奶道:“且不可响,我亲去与二娘说知,救他一命。报他前日之恩。一面着家人骑马速到任家,说与任三官,今日切不可往花家去,有人要害你性命。坐在家中,不出门,可保无事。”
女儿道:“娘既自去,还用速些方好。”即时唤了女轿,飞也似抬到花家。轿夫叩门,二娘听见门响,只说是任三官到了,开门一看,恰是张奶奶。又惊又喜,忙忙施礼。称谢了一番道:“花官人在那里?”
二娘道:“为府城里有事,出门去不多时。”奶奶想道:“此事是真的了。”二娘道:“奶奶里面请坐。”二人轩子里坐下。
那奶奶悄悄的在二娘耳畔说了一遍,惊得二娘面如土色,牙关打战。呆了一会,倒身拜谢:“此事若非奶奶来说,必遭毒手。”
奶奶道:“一来答报前思,二来救小婿一命。”二娘感激不尽,就将请三官酒食摆将出来,请奶奶吃了几杯。辞别去了,任三官在家,正打扮得齐齐整整的出门。未及几步。
只见张家的人慌忙扯住了,附耳低言,说了一回。三官大惊失色,沉吟一会,道:“知道了。”打发张家之人进内吃饭。
自家回身坐在书房里想:“我不去,谅二娘无害。不免写一封字,着文助拿了,只说有事,不及领酒。花二见时,必不生疑心。”即时封好,文助拿了,竟至花家投下。
二娘阻当道:“叫三爷切不可来。”且说李二留花林在家饮酒,只等任三上钩。李二心下不定,不知任三去也不曾。走到任家。问一个老管家道:“老官,你三爷往花家吃酒,可曾去了么?”那管家便信口儿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