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李二的骚根迎凑夹迫,李二十分得趣。且说花林等得不奈烦了,想道:“为何不见来?想是撞着任贼,厮闹起来,倘被此贼走了去,怎生气得他过。”
提刀在手,一口气走至门首。见门开的,竟往里走。二娘一心儿听着,听得脚步响,知是花林来了,便大叫:“四邻人等,有人见我丈夫不在家,在此强奸我!快快走来捉他。”
李二听见,要走,被二娘紧紧拘定,那里动得。花林为人极莽,上前摸着奸夫,一把头发抽住,不由分说,一刀便砍,头已下地。
花二又来捉二娘,二娘早取门拴在手,花二不提防,被二娘将刀扑地一打,那刀早已堕地,二娘忙忙早把刀向小屋上一撩,那刀不知那里去了,花二道:“淫妇,休得撒野。我闻知任贼向来与你通好,今日特来杀汝。今奸夫现死,你何敢无礼!”
上前来捉,被二娘将拴照手一下,叫声:“呵唷,疼死我也!”再嚷道:“了不得,决不干休。”
二娘骂道:“痴蠢东西,世上那有强奸杀妻子。我在此叫喊,你为丈夫的,帮我拿他,方是道理。怎么杀了强奸的人,又要杀我!”
花林骂道:“休得油嘴。李二说,你二人和奸已久。想是今日知我来杀,你故此反叫强奸。思留生命。休想饶你。”二娘道:“怪不了你要寻事。我怎得知。
任三叔是个读书人,那有此心。”花林道:“还要油嘴,一个任贼,现杀死在地,还这般可恶。”二娘道:“蠢东西,方才李二进门,他道,”二娘,向来慕你姿容,相求几次,今日从我,救你一死,若不相从,你命休矣。
“说罢,把我牵倒在此。我坚执不从,被他就强奸去了,叫得口干。那得人来救我。你杀的是李二,怎说是任三!”
花林走到尸旁,取灯相照。把头提起,仔细一看,吃了一惊。竟连忙撒在地下道:“是了,几次奸你不遂,故生此计。方才狠留住我。他自先来行奸。他想我未来,放心行事。想皇天有眼,自作自受。且问你,任三今日几时去的?”
二娘道:“他不曾来。你出门不多时,着一小厮拿一封字儿道寄与你看。”即将这封字,递与花林。
花林洗净了手,灯下看罢道:“原来不至我家。李二又与我说来了,一发情弊显然了,杀得好。险些儿误了你一条性命。”二娘冷笑,道:“指奸不为好,撒手不为奸,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好没来头,为何杀得我!只是这死尸,看你如何发放!”
花林想了一会道:“拿一条口袋,将来袋起。驼去丢在李二家中。况他井无甚人往来,那里知道是我家杀的。只要瞒得外边邻舍方好。”
二娘道:“今日周裁缝闭着门。间壁王阿爹往女儿家去了,这边张家,下乡差使,阿妈也不在家。我方才这般大叫,都不在。所以被他强奸去了,如今想都不曾回。趁早装了送去。”
先将地洒上清水,洗得洁洁静静,相帮花林背上了肩,一气走,竟到李二门首,把门推开,将尸首倒出就走。把袋撒在官河内。到家,只见二娘倚门相候。花二道:“为何站在此间?”
二娘道:“里面坐着,有些怕人。”花二道:“不妨,怕他做甚。”取火来打了一个醋炭,整起酒来对吃,食罢上床倒取乐一番。二娘从此收了心。与花二道:“我姑娘年已老了,独自无人,不若接来,家下相伴着我,免得你心猜疑。”
花二道:“有理,我今立志不去游手好闲了,将前日张家送的物件,变换作本钱,做了生意过活。”二娘喜道:“这般才是。”
任三官也收了心。择日娶了妻子。夫妻和顺,再不想去到花家闲走不提。且说那口快的老周在张家做得衣服完成,回时已将黄昏。往李二门首经过,想道:“不知此事如何了,若是停当之时,取他的五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