竿,想起还要见师父,方国涣不由大急,连忙穿了衣衫,出了房门。此时,各屋舍内的僧人都已走空了,四下不见不个人影,方国涣茫茫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法能提着食盒走了过来,见方国涣站在檐下怔,便招呼道:“国涣师弟,昨晚睡得好吗?”方国涣见了法能,心中这才一松,忙道:“日高多时,师兄怎么不唤我一声?”法能道:“法远师兄交待过,只要不误了见师父的时辰,可让你多睡一会,故不曾唤得。”方国涣闻之,心下稍安。到盥洗间简单洗漱了,进了室内,法能从食盒中取了茶水点心,让方国涣用了。方国涣一边用茶点,一边问道:“怎么不见其他师兄?”法能道:“师兄们这会该念完佛经,去做棋课了。”“棋课?”方国涣讶道“什么棋课?”法能道:“这是师父早年立下的规矩,柔曰棋经,专究棋之理法,刚曰棋课,则是实战对弈。”方国涣闻之感慨不已。
用毕茶点,方国涣便随了法能出了天元寺后门,一路寻那白云洞而来。路上,方国涣问法能道:“法能师兄,能向我说说法无师兄吗?”法能一听,立时眉飞色舞道:“你说的是三师兄啊!他练就的一身武功绝技,尤以轻功见长,江湖上人称‘飞天和尚’,算是寺中的大护法,爱管江湖上的闲事,据说是本朝一位很有名的大将军之后,早年便跟了师父出家的。法无师兄功夫了得,曾有一只幼虎,不慎从山后百丈崖上跌落谷中,摔成了重伤,法无师兄硬是负着这只幼虎从陡峭的崖壁下跑将上来,如履平地一般,那才叫绝呢!”方国涣闻之,惊奇不已,想起法无从那位李如川的手下救了自己,心中尤为想念。
正行走间,前方呈现出了一片宽阔整齐的松林。方国涣此时现这片松树林有些古怪,树干几乎一样粗壮,枝繁叶茂,遮得林中昏暗不可测,尤其是树木之间的间距排列似有规则,而非天然成形,自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法能这时拉了方国涣在树林边站了,肃然道:“师弟,你可知这是什么所在吗?”方国涣惑异道:“这片松树林看起来与众不同,当真有什么古怪吗?”
法能这时显得神秘兮兮的,附于方国涣耳边道:“这是一片棋林,也就是用树木布成的棋阵。”“棋林?”方国涣闻之惊讶道“这棋林是何人布的?”法能道:“这是师父在年轻时,择优质松苗,按一盘奇妙的棋势栽植布列下的,黑白同色,不以棋枰论,自成一座棋阵。棋林内如迷宫一般,树木之间的排列十分复杂,人若误闯了进去,休想出来,也就是被困在里面了。”方国涣闻之,惊异道:“依棋谱按棋势布林成阵,当真会有这么大的作用?”法能得意道:“当然了,师父说这是棋盘内外相互化通的结果,万物一理,棋家不可拘于一尺纹枰之内,限于黑白二书之间,当要以棋应物,互相变通,才能达到那种大棋之境。”方国涣闻之,惊讶道:“难道师父布植这片棋林,是要证明这种大棋之境吗?”法能道:“也许吧,或者还有别的用意,内里玄机,我也不甚明白。”
方国涣望着这片神秘莫测的棋林,惑然道:“植木成林,依棋布阵,能有多大的作用呢?这毕竟不同于奇门数术之类,或以幻术来迷乱人心智的。”法能道:“国涣师弟且不可小看了这片棋林,现已无人敢进去了。曾有一猎户误入其中,师父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找出来,再晚一些,那猎户恐怕要饿死在里面了。说来也怪,在山中别处时常看到野兽出没,而不曾见有动物在棋林边缘出现过,就连飞禽也难看到栖息在此,山中鸟兽似对此棋林有种畏惧之感,却又不知何故?”方国涣闻之,愈加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