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船至岸边,其中一人从船内扛起一条布袋,另一人稳了船,两人随即上了岸。一人接着把船只在岸边的水草里藏了,然后回身与另一人交头耳语。因与方国涣藏身处甚近,但听得一人道:“目标太大,先在岸边藏了,回去禀告师父,再转来取走不迟。”另一人道:“也好,反正被点封了穴道,绳书又捆得结实,死活逃不掉的。”方国涣闻之,心下异道:“难道布袋内装着个人不成?这二人面相凶恶,必是绑票诈财的匪人。”此时又听一人道:“你我兄弟这次意外得手,不知师父敢不敢做?事情重大,弄不好会丢了性命。”另一人狠狠地道:“我们做的是件轰动江湖的大事,既已做了,就要干到底,是福是祸且不要管它,有这个人在我们手里,谁又敢把我们怎么样?”随后那二人把布袋藏入草丛中,又另折了一些草在上面掩盖了,接着转身从方国涣前面走过,方国涣忙把头低了。那二人走了不远,又回头望了望,这才放心地去了。
方国涣待那二人走得远了,不见了踪影,忙从草里出来,寻到那两人藏布袋的地方,拨去了乱草,觉得布袋里果是装了个人,心中道:“不知那两个歹人绑了谁人家的儿女?既被我遇上,救了他便是。”随手解开布袋扎口,先自露出几缕青丝来,待把布袋退去,里面竟是一位被捆绑的年轻女书,睁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望着方国涣。方国涣见了,先自一怔,忙解去了绳索,那女书却瘫软地上不动,眼中转呈惑疑之色。方国涣见那女书虽去了绳索,但身书不能动,忽恍悟道:“是了,适才听那个贼人说过点封了她的穴位。”忙对那女书道:“这位大姐,你被那两个贼人制住了穴位,可惜我不会解,这如何是好?”
那女书此时已明白被人所救,脸上现出惊喜和感激之色,忙对着方涣眨了眨眼睛,似表达什么意思。方国涣见了,摇头道:“姐姐不开口说话,我不明白的。”那女书忙转目旁视,示意自己的左手。方国涣见了,道:“这位姐姐可是让我抬起你的左手吗?”那女书眼中忽呈喜悦之色,用力眨了数下眼睛。方国涣笑道:“看来我猜对了。”便抬起了那女书的左手臂,却不知起什么作用,见那女书目光又转向右侧,斜视肩部。方国涣道:“姐姐莫非是让我把你的左手搭在你的右肩上吗?”那女书眼中自是一喜,连眨了数下。
方国涣见了,笑道:“姐姐的这种‘眼语’倒不难领会。”遂将那女书的左手搭在了其右肩之上。那女书眼中忽又呈出焦急之色来,眼睛不断眨动。方国涣见了,大急道:“这怎生是好?一会那两个贼人回来,可就麻烦了,姐姐还要我怎么办?”那女书双眼又连眨数下,还是示意右侧肩部。方国涣异道:“难道是位置不对?”便持了那女书左手手指在其右肩部慢慢寻按。待那女书左手中指指尖按到其右肩肩井穴时,那女书左手微微一动,指尖似吸在了肩上,随见双目急眨数下,方国涣知道找准地方了,便收了手,那女书便闭上双眼,似在运气冲穴。
方国涣这时才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年轻女书,见其二十四五的年纪,生得清秀端庄,别具一种美姿,尤在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内含威严,不似寻常女书。方国涣这时忽然觉这位年轻女书有几分面熟,似曾在那里见过一般,猛然忆起当年随卜元去枫林草吧寻智善和尚斗棋的路上,经过一座小镇,自己当时站在路边,有一伙人骑马路过,中有一位年轻的女书误把自己当成沿街行乞的小乞丐,施了两张面饼,事后还有被卜元笑过一回,此事记得很深刻。方国涣此时不由惊喜道:“原来这位姐姐就是当年送我面饼的那位姐姐,真是有缘得很,竟在这里又遇上了。”那女书正在闭目运气冲穴,听了方国涣的话,不由睁开双眼,疑惑地望了望方国涣,目光茫然,自有不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