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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六(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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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六)

福州和大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城市,关于这个话题,郭守敬不止一次听别人说过,但双脚踏入福州,他才知dao两个声调的确相去甚远。

他所参与建造的大都城格局兼顾yinyang五行与儒学jing1义,以忽必烈的皇gong为中心,方正宏大、富丽堂皇。相较而言,大都督府的治所福州则显得简陋、凌luan,一些在五代、甚至唐末就存在的建筑依然破破料料的在风雨飘摇,一些低矮的民房也不顾形象地混杂在新崛起的高楼大厦之间,与整个城市欣欣向荣的基调是那样格格不入。但郭守敬却丝毫无法鄙夷福州城的破旧与简单,大都城的建造几乎铲平了原来所有不符合规范的建筑,可以说是完全毁灭了历史。而福州城,却悄然把历史和现在混同为一。

福州城有一点是大都城远远达不到的,那就是百姓脸上都充满自信与从容。那是能吃饱肚子并且不为明天的生活担忧才能显现chu来的神se,虽然这些市井小民中间不少人的衣衫上还打着明显的补丁,但举手投足间却拥有北远富豪也表现不chu来的不卑不亢。

这还是原来那个大宋么?郭守敬不太敢相信。当年他曾经在老师和同僚口中听说过有关大宋的传言,一概是官员多么昏庸、士兵多么懦弱、百姓多么jian猾。而现在展现于他yan前的福州,却chu1chu1ti现着泱泱大国之风。

这是真正的大国之风,不ti现在举世无双的gong殿上,也不ti现在皇家贵族如何一掷千金的谊奢上,而是ti现在国民的一言一行之间。大都城也很繁华,但郭守敬清楚记得自己坐轿chu行时,百姓只是让开了主路,就继续zuo他们的生意,谈他们的买卖,仿佛gen本没见到车上的方老将军。

令郭守敬更佩服的是福州民间在战争面前所表现chu来的勇气。郭守敬可以担保,走遍北方各个州县,即便是把忽必烈的老家都算在内,也没有一个地方在大战即将来临之际,依然能表现得如此有条不紊。

当年李璮叛luan,大都城在叛luan之所济南的千里之外,驻扎有十万重兵,依然不免一日三惊。很多富hu豪让甚至悄悄将财产转移到城外,以防战火烧到shen边后遭受池鱼之殃。而福州百姓却仿佛gen本不知dao忽必烈领倾国之兵南下般,或者gen本没将南下的大军放在yan里,该zuo工的zuo工,该经商的经商。郭守敬甚至亲yan看见一伙穿着短衫的中年人,扛着竹竿,擒着草篓,悠哉游哉地去江边钓鱼。

而宋人shen上表现chu来的求战yu望,更远远chu乎郭守敬的预料。劫持了他和大批北方英杰的方馗老将军一到福建,ma上赶往大都督府请战。在福州公开发行的报纸上,郭守敬至少看到了二十几个大名鼎鼎的将军主动请缨。苏醒、陈复宋、张世杰、苏刘义,这些人有些并不是文天祥的bu将,有些甚至与文天祥政见相左,在这一刻,居然全bu站到了大都督府背后。

与印象中懦弱的大宋不同,翻遍驿站中的报纸,郭守敬也没找到一篇宣扬求和的“理智”声音。相反,从当世大儒到平tou百姓,大伙几乎众口一词地宣布:华夏即使战剩最后一个人,也绝不考虑投降。其中,几个投笔从戎的学院青年留下的誓言最为掷地有声。“我生国灭,我死国存”八个字,写尽了一个民族在国难面前的决择。

“这还是大宋么?”在驿站暂且安歇的日子里,郭守敬与其他几个被方馗劫持来的北方英杰私下数度jiaoliu,谁都无法得chu肯定的结论。很多人都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梦中,只是这个梦,如酒一般醇烈。

在最初的震惊于兴奋平息下来后,郭守敬开始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把他“劫持”来的方老当家很仗义,在旅途中,即答应推荐郭家的长子去liu求岛上的航海学院读书,解决了郭守敬的后顾之忧。但文天祥却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求贤若渴,非但没有大张旗鼓地对他的到来表示huan迎,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

三天后,郭守敬有些沉不住气了,对着前来安置大伙的一个年青官员发起了脾气。“丞相大人最近公务很忙么?不知何时才能赐我等一见?”

几个与郭守敬同时来到福州的北地英杰纷纷围拢过来,小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与郭守敬一样,他们也是莫名其妙地被一伙黑衣人劫上了船,经过半个多月的海上奔波来到熟悉而又陌生的福州,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惑。

年青官员听chu了郭守敬话中的不满味dao,却也不生气,笑了笑,低声回答:“丞相大人这几天不在福州,所以不能亲自前来迎接诸位先生。诸位先生有何要求,尽guan通知在下。萧某可以尽力为先生们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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