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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别打
韩稷额角仍在潺潺liu血,辛乙连忙赶上来替他止血,韩耘也从荷包里拿chu清凉消zhong的药膏来,拿胖手指挑了一些抹在他被碎瓷溅伤的手背与脖颈上。“大哥不哭,我给你摸摸。”
柔ruan多rou的手掌抚在面上,带来温ruan的chu2gan。
韩稷将他抱到榻上坐下,看着他,又别开了脸去。
鄂氏跌跌撞撞回到房里,一摸脸颊,一路上泪水竟然也没有干过。
靠着枕tou坐下,yan泪刷地又liu了chu来。
她整个人仍然因愤怒而颤抖,完全已无法自抑!
她为韩耘守了十五年的爵位,她以为韩稷无所作为,却没想到他竟然不声不响地就使得皇帝下旨赐封了!
她恨他,她简直已恨不能把他给掐死!
十五年前,她为什么没有干脆掐死他?
如果掐死了他,岂非就没有如今的烦恼和痛苦?
“如果倒退到十五年前,我一定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她瞪着双yan回转shen来,咬牙望着面前的宁嬷嬷“当时我就知dao那不是我的儿子,那是他带回来的和那个女人的孽zhong!你说我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了他,我为什么还要尽心尽力地把他养大!
“他这个白yan狼,白yan狼!他就是只白yan狼!”
她jin抓着宁嬷嬷的胳膊,整个人已经崩溃,yan泪如泉水一样从她yan里涌chu来。
“他们都是qiang盗!韩恪骗了我十五年,以为我什么也不知dao。他把他的孽zhong接回来让我当自己的儿子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dao!他不让我知dao,也没什么,我帮他养儿子,那也没什么,谁让我对他用情至shen!可他们为什么还要连耘儿的爵位也抢走,为什么!”
她哭倒在地下,满屋里已只听得见她的哀恸声。
宁嬷嬷面se飘忽不定,双手竟然也微有些颤抖。
整个屋子里只回dang着鄂氏的哭声,那般凄然而无法自抑。就像是秋天的寒雨。冬天的飞雪,绵绵而不断,寮寮而无尽tou。
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和事,都仿佛成了背景。
天se渐渐近暮。冬天日短。屋子已有些昏暗。只有半启的长窗xie进来一片天光。
心力jiao瘁的鄂氏从地下抬起tou。失神地望着这片光亮又chu了片刻神,才shenxi了一口气,抹去脸上残泪。抬脚上榻。
她shen上还穿着一品诰命的朝服,髻上亦还有数不清的珠宝翠玉,但脸上妆容已经凌luan了,yun开的胭脂与掉了se的chun脂使她整个jing1mei的鹅dan脸呈现chu一片凌luan,不过是小半日的工夫,本如jiaohua一般的她已经如同经历过一场暴风雨。
宁嬷嬷颤着手沏来一杯茶,她摇摇tou,视线略抬起些,望向前方的锦屏,转而,脸上的神情就透chugu心灰意冷的意味,chun角也略勾着,仿似已哀莫大于心死。
宁嬷嬷shenxi了一口气,走到她shen边:“太太的意思,是皇帝打算直接赐封他为世子?”
鄂氏不置可否。
她抱膝望着前方片刻,声音才像是从鼻腔里漫chu来“你可知dao这辈子,我能给耘哥儿留的也不过这个世子之位,从生下他那天起,我就替他死死地盯着这位子,我生怕一不留神就保不住它,这些年没敢有丝毫放松,对他也自认没有半点疏忽。
“我这么zuo,是为什么?一半是因为我亲手把他抚养到大,一半是因为将来有一日耘哥儿袭了爵位时,我盼着他能够看在我这么多年待他并无分别的份上,与耘哥儿好生相chu1。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费尽了心机,却还是没能守得住。”
她抬yan望着她,yan泪又扑地漫chu了yan眶,shen子也不由得坐起:“你可知dao,他竟然去跟皇上讨来了授封世子的旨意!再过几天,他就是魏国公府里名正言顺的世子了!”
宁嬷嬷惊诧地望着她,双chun微张着,仿佛正屏住着呼xi。隔许久,她目光才恢复了应有的光泽:“皇上已经答应了?还有没有转寰的余地?”
“能有什么转寰的余地?”鄂氏把手chouchu来,yin冷地望向前方“我若有办法可想,在gong里时便已经chu手阻止了,可因着他的shen份,我竟是没有半点办法可想。”
“就是没有办法可想,那也得想啊!”宁嬷嬷脱口而chu“难dao就这么让他得逞了不成?他有什么资格坐这世子之位?”
“你以为我不想阻止吗?”鄂氏望着她“可是我用什么理由去阻止?我若把他的shen世说chu来,我们每一个人都要送命,包括耘哥儿包括你!若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