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邂逅

每天夜里，刘川都要在mei丽屋夜总会那一个个光线yin暗的包房里打熬钟点；每天白天，他也不再贪睡，无论夜里回家多晚，他都会在太yang爬上窗帘之前，早早起来梳洗打扮，然后在上午十点左右，赶到酒仙桥季文竹的住chu1。然后，坐在季文竹那只红se的小沙发上，看着她起床，看着她洗脸、化妆，试穿各zhong衣服。然后他开着车，拉着她上街吃饭。吃完饭，又拉她去某个影视公司或某个剧组，去和那些制片商、导演、副导演之类的一干人等见面。刘川这才知dao，当演员也不容易，纵有年轻mei丽的容貌，还是免不了四chu1奔波，为讨一个生计，得端chu一副挂历封面式的笑脸，排着队任人相看。

不去剧组的时候，他就陪她逛街，给她买衣服，买手腕上、耳垂上、脖子上挂的dai的各zhong玩意儿。为了给她买这些东西，他找nainai要过一次钱，nainai给是给了，但免不了盘问半天。后来他又找娄大鹏要钱，娄大鹏也给了，只让他在一张用款单上签了名字，用途一句不问。刘川hua钱不记账的，可大致也还清楚，不到一个星期，他就在季文竹shen上hua了三万多元。

娄大鹏那一阵心情也很好，因为nainai为了提高他的积极xing，终于答应为他的老关系，那家华丰实业公司的贷款zuo了抵押担保。那是七千万元的一笔大数，刘川在女孩shen上hua的钱与这zhongjiao易相比，不过小巫大巫！

白天zuo人，是刘川夜里zuo鬼的一个心理支撑，季文竹给他的快乐，是他从未经验过的。尽guan，他和季文竹在一起的时候，有点像个仆役，他给她开车，给她埋单，给她收拾屋子，还给她洗过衣服…她在剧组试镜的时候，他就抱着她的外tao和背包在门外等着，等她哭丧着面孔从里面chu来。

他看得chu来，季文竹是真喜huan他的，他们毫无疑问，已开始恋爱。这表现在她在他面前什么秘密都说，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撒jiao，无所顾忌地发火，并且还经常主动亲他抱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暗示他可以在她那里过夜。

但刘川没法在她那里过夜，每晚八点左右，他就要an时离开，往mei丽屋赶，借口是nainaishenti有病，规定他每晚九点以前，必须回家照看。

让刘川gan到特别高兴的是，季文竹终于被一个剧组选中了，在一个二十集的古装电视剧中饰演女二号。据说那是一个男人戏，连女一号的戏份都少得可怜。不过对季文竹这zhong没什么名气的“北漂”来说，进组总比在家闲着要qiang。

送季文竹去了剧组之后，nainai真的病了。病因chu自nainai不久前亲笔签署的那份抵押合同。使用这份抵押的华丰实业有限公司日前因ju额债务被债权人告上法ting，法ting宣布冻结华丰实业的全bu资产，包括已ju函为其贷款承担抵押的万和公司，资产也被一并冻结。在季文竹进组的当天下午，法院派员he查了万和公司的财务账目，当场宣布了冻结资产的裁定。当初万和娱乐城有四千万建设资金是向银行借来的，万和公司的贷款银行听到法院冻结万和资产的消息后很快派人赶来jiao涉，依据贷款合同某个条款的授权，要求万和公司立即偿清贷款的全额。而早在法院宣布资产冻结裁定的半小时前，为华丰chuju贷款抵押书的始作俑者娄大鹏就已宣布辞职。当银行的人赶到万和公司时，公司上下早已luan成一片。

事发时刘川和nainai都在家里，刘川刚刚送季文竹去了位于顺义的剧组驻地，回家换了衣服正要去mei丽屋上班。走前景科长打来电话，告诉他芸姐今天白天上街买了一本列车时刻表，显见单成功近日有动窝的迹象，要他多加留意，注意观察。刘川说我正要到mei丽屋上班去呢，最近那一带歌厅夜总会生意全都赛着红火，营业时间全都提前了。景科长又嘱咐他注意安全，这事不会拖太久了，让他好赖再jian持几天。

和景科长还没通完电话，nainai正巧推门进屋，她问刘川mei丽屋是什么地方，刘川支吾着说是个酒吧。nainai说你现在怎么天天泡在酒吧里胡混？刘川说什么呀我不是早告诉你我跟几个朋友合伙搞酒吧吗。nainai这才想起，这才没话，说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刘川chu门打车走了，刚走没多久，nainai就接到了王律师的电话，向她报告了公司的情况。王律师那时也许已经预见到了：如日中天的万和公司只错走了小小的一步，就踏上了这条生死难料的危途。

那时候nainai也许还看不到那一步，但她显然从王律师的口气中，qiang烈地gan受到了事态的严重。她答应王律师ma上和刘川一起赶到公司去，然后就急急地拨打刘川的手机。刘川的手机不知为什么关了，她记得刘川还有一个呼机，可号码忘了。她d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