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一下楞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满脸通红地站起来说：“是我。”说完才发现不妥，忙敛衽施礼：“禀大人，妾就是珠帘秀。”

秀儿惊慌不已，她戏倒是学了不少，但这唱曲儿可从没试过。

，连曲儿都没唱一个，是不是看达鲁赤大人不在，你就没兴致了？”

“不只会，还地写在绢帕上寄给相好的呢。”那人一面笑，一面从怀里掏一块手绢，缠在一朵荷上扔给翠荷秀说：“唱吧。”

剌脸一冷，正要发作，这时，人群里有一个声音：“你要唱就唱剌大人的己小曲儿《红绣鞋》吧。”

秀儿还在一个劲儿地琢磨呢，冷不丁的，她的名字也被人了来：“珠帘秀是谁？”

歌声刚歇，都总大人已经喜得睛都快没了：“这是老夫前几日家宴时好玩写地一首小令，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时翠荷秀站起来说：“大人，小师妹才戏班没几天，今日也是第一次席这宴会，还没学会唱曲儿呢。各位大人要是不嫌弃，就由妾代唱一曲吧。”

“遵命！”曹娥秀先福了一福，然后走到总大人面前，伸手从案地瓶里取下一支粉荷。接着后退两步，站在中间空地上，左手持，右手举杯，朝旁边的乐人一，说了一句：“骤雨打新荷”

那人把秀儿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然后：“不错，好一个标致的儿，芙蓉班果然是个女窝。”

翠荷秀果然合着节拍唱了起来：“乐心儿比目连枝，肯意儿新婚燕尔。画船开抛闪的人独自，遥望关西店儿。黄河，不尽心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常记得夜沉人静悄自来，来时节，三两句话。去时节，一篇诗。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

“不拘什么，你拣最好听地唱。”

“哈哈，好个伶俐的女，不枉享有盛名，老夫今日真是开心，各位大人，杯，杯！”

秀儿对这位大师已经不是一般的“佩服”了，简直就是五投地！这些天戏班中人忙到了什么程度大家有目共睹，她又是挑大的，谁的戏都没有她的戏多，说起来，她比戏班中任何人都忙，都累，她是什么时候练习这些“时兴”曲的呢？

须臾，乐声起，曹娥秀歌：“万柳堂前数亩池，平铺云锦盖涟漪。主人自有沧洲趣，游女仍歌白雪词。手把荷来劝酒，步随芳草云寻诗。谁知咫尺院内，便有无穷万里思。”

秀儿的脑袋轰地一响，只觉得一腥甜从咙涌来。她死死地闭住嘴，努力地咽了回去，脸上还要挤笑容，僵地在所有人的底下站立着。“清倌人”“梳拢”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真当她们是女啊。

主位上的都总大人来兴趣了：“他也会写曲儿？”

曹娥秀再次一福：“大人妙曲，一问世即天下皆知，娥儿乐中人，唱曲演戏乃是本等，自然知这些最时兴的曲了。”

如此艳曲，在座诸位自然听得摇晃脑，拍手顿足大乐。可是秀儿偷看那位剌大人，不知为什么，脸却变得煞白，一副就要大难临的样。

众人哄笑，曹娥秀忙站起来说：“也不知各位大人想听什么。”

那位剌大人仔细看了秀儿几，倒也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一副扫了兴的样，冷冷地命令：“你也唱一首曲儿来听听吧。”

上有人打趣：“剌大人，这小刚刚，还是清倌人呢，大人是否有意梳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