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答应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了来，三个人很快上了车。

关伯父总不回家也不是个事，父俩的矛盾总要化解，儿不低，难叫老低？

秀儿瞪了他一：“我们先去太医院看你家老爷，再去我家不行啊？”真是个笨才。

秀儿笑了：“好啊，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快走吧。”

大太太忙会意地说：“那我叫他们去备车，香，少爷要门了。”

可是在大太太期待的神下，秀儿实在说不拒绝的话，于是咬牙应诺：“好的，我这就去跟他说。”

两个人说着说着，秀儿忽然看到窗外背对着十一的地方，关家大太太正朝她招手，也不知在那儿站多久了。

十一嘴里吃着杏仁，糊糊地答：“想了几个名字，还没最后定，等写完了再看用哪个吧。”

到最前面，发现还没封面，就问他：“你这戏叫什么名字啊？”

早在香嚷嚷之前，暗红的墙已经现在视野里了，十一那时候没反对，现在车都快到了，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了。

两个人走到厅外，大太太过来问：“秀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大太太压低声音说：“我家老爷这两天跟十一怄气，住在太医院不回来了。十一那死倔孩，叫他去接他爹，他里答应，可你看他，这会儿才爬起来，哪里是要去的样？伯母想拜托你跟他说一说，要是他不肯去，你就让他陪你上街玩，我悄悄跟车夫代，叫车夫把你们直接拖去太医院，好不好？”

“那我跟你一起去你家玩吧。”十一终于开。

原来关太太并没有真的门，或者，没有全门，她们只是故意虚张声势，好把小厅让给她和十一单独相罢了。就连十一少爷平日总是寸步不离的贴小书童香，也只在侍候用饭和奉茶的时候在，其余的时候就跑得没影了。秀儿在心里叹息：她们也真是用心良苦，只可惜，她和十一，越来越像真正的朋友，兄妹之间的那情。

香忙看着自家少爷，十一什么也没表示，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墙。

“伯母有话尽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个人啊，果然是他娘说的死倔孩，非要用这方式，才肯走一趟。

待走到外面，大太太把她拉到一边说：“秀儿，不知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秀儿站起来说：“我今天其实是来向你别的，师傅决定明天就带我们下乡去了。也就是说，今日是我在大都的最后一天，再回来要几个月后。如果你肯去接你父亲，我就陪你走一趟，如果你不肯，那我就告辞回家去了，我本来就准备回家看看的。”

秀儿朝她一眨：“十一说要跟我回家去玩。”

“要我跟他说说没问题，可是骗他上街，然后让车夫拖去太医院…”这样骗他，行得通吗？要是他真像大太太说的那样死倔，半路见情况不对，愤而车怎么办？

十一低下不吭声。

当然，她心里是动的，说不的动。下她的份，连良家女儿都算不上了，稍微势利的，或有洁癖、重门风的家，都会嫌弃她的份。难得关家还这么看重，这么喜她，这一家人，给她的实在太多了。

车了关府大门，一路飞奔，直到拐了一条巷，香才惊讶地说：“这不是去南熏坊的路啊。”

回到小厅，秀儿索把大太太说的话，包括骗他上街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然后问他：“你真打算就这样对你父亲不闻不问，任由他在外面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