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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7)

赵瑞星拿着那份关于提林松的报告,约了黄一平到家里喝茶。

“你是组织长,再复杂难办的事情,到了老哥你这儿,也一定会有办法。”黄一平

关于林松惹恼廖志国的原因,前边已经作过简要待——主要是因为于树奎的关系,似有无辜受害、殃及池鱼的意思。事实上,经过黄一平了解并证实,林松经办的几件事,无论有意无意,确乎直接并严重刺激了廖志国。比如,去年七月,全省组织县级以上领导理论学习班,要求党政主要领导撰写会文章,择优在省委党报、党刊上发表,最后还要行评奖表彰。廖志国作为坐二望一瞄准书记位置的市长,自然不能落后。题目、观待清楚,黄一平熬了两个半夜,写一篇分量不轻的文章。可是,文章拿到省报发表时,正好与于树奎的文章撞了车。同一张报纸的同一个版面,同时刊登城市长及其下属县委书记的稿,位置先后、量大小该如何摆布,自然不言而喻。可是,等到第二天报纸来,虽然廖志国稿在前,于树奎的文章块、标题字号却明显大了许多,报纸编辑运用秋笔法让前者吃了个哑亏。事后,黄一平找到熟人一番打听,方知报社原来也不是这样安排,而是林松连夜带了重金赴省报打,才中途变化了。再比如,今年初常务副省长卜国杰来在海北视察,廖志国获悉后前往陪同。像这类带有某私谊的公务活动,省里一般不派记者随行采访,而于树奎照例会让林松安排在省报上行宣传。两天后,省报一版发表了一幅量不小的图片,以卜副省长光彩照人的形象为主,于树奎笑容满面占据主陪位置,廖志国则只有一个表情冷峻的侧面。再看作者,林松的大名放在三个作者的第一位。上边两件事,廖志国都当着黄一平的面动了气,一次是摔了报纸,一次是撕了报纸。

“这个林松,跟在于树奎后边跑得太远了,恐怕得想个办法拉他一把,也算是挽救年轻吧。”黄一平说得很轻松,乍一听有像在开玩笑。

廖志国不好办的事情,照例还得给黄一平。所幸的是,现在黄一平办这事,无需绞太多脑了,因为背后不是还有个赵瑞星么?

当然,生气归生气,厌恶归厌恶,廖志国贵为市委书记,要拿下边县里一位宣传长开刀,还真是不太好直接下手。何况,市、县委书记之间本就对立得厉害,更是不太好办。

“老弟过奖了。这事还真不太容易咧。你看啊,这林松不过是个副职宣传长,又是于树奎的心腹,我们若是想在海北动手阻力太大。当然啦,要不是考虑到廖书记与他们的关系,动手也不是不行。可是,万一不好,于树奎就会力反弹,也给我们这边造成被动。要么不动,动则必有十成把握才行!”赵瑞星说。

当然啦,于树奎可能还不太清楚,他让林松充当鼓手,卖力宣传自己的形象与政绩,已经牵累了这个得力将,使其在市委书记廖志国那里挂了号。本来,照他的如意算盘,不自己还能在海北县委书记位置上多久,绝不能亏待了林松这样的亲信知己。现在,既然空了一个副书记的位置,那就赶让他补上,最好是兼任宣传长,继续为自己摇旗呐喊,实在不能兼任,也算是自己在海北洒下了一粒希望的籽。因此,他对这次提林松,愿望十分迫切,也充满了必成的信心。

“能不能利用这个报告,脆顺应于树奎的要求,当真组织人前去考察,然后在考察结果上文章?一个考察结果不理想,不也可以动一下?”黄一平问。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一般情况下,凭我多年搞组织工作的经验,想在这方面动手脚并不太难。你可能也知,所谓民主推荐、测评之类,表面看程序规范、结果客观公正,其实完全由我们的人掌控局面。至于那个别考察谈话,更是背靠背单独行,最终结果也基本上尽在掌握。再说,就凭他一个宣传长,不论于树奎多么他,也不他多么善于人,总归还会有几个对立面嘛。别的不敢,我只要在海北呆半天,找一两个人聊聊,上就能知哪些人是他的朋友,他的敌人又在哪里。若是想帮他讲话,咱就专门找他的朋友谈,相反,咱就专找他的敌人了解。可是,现在的难在于,一方面,于树奎知我是廖书记的人,肯定会加倍警惕,尽量不让我们掌握到真实情况,甚至本接不到那些反对派;另一方面,即使我们能够将结果控制成对林松不利,可于树奎仍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借机攻击廖书记,说我们这边打击报复。还有,假如林松考察结果不佳,对他而言,最多只是提不成,或者在舆论上

最近一段时间,黄一平与赵瑞星走得很近,经常坐到一起闲聊。闲聊的时间,大多是夜里廖志国回宿舍休息,或者是悄悄约了于丽丽、杨艳在城大酒店会面。聊天地哩,刚开始是打游击,有时在两个人的办公室,有时在某个茶馆、宾馆,也有时会在哪个单位的会议室。不过,这些地方都不是很理想。夜里关在办公室,虽然也还清静,可万一让同事看到了,总归难免让人家生疑;市区的茶馆、宾馆,到都能见到熟脸,再说两个大男人行踪、神态鬼鬼祟祟,得像搞“断背”的“同志”一样;至于单位的会议室之类,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可预先同人家打招呼,先得解释大半天,而且也给对方添了麻烦。后来,就选了现在的地——位于城郊结合的一幢单别墅,赵瑞星说是他亲戚的业,但黄一平觉就是他自己的私产。因为他们来聊了几次,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生人,赵瑞星对里面环境的熟悉程度,似乎也远远超借用的程度。

相反,如果他老是在宣传长这个位置上,前后左右那么多常委,猴年月才能得上他?何况,在诸多兼职常委中,纪检委地位,组织关系广,政法委权力大,只有宣传是个整天求爹拜娘且吃力不讨好的清衙门,傻瓜才愿意在此位置上长久呆着哩。

“是的,于树奎他们有本钱执迷不悟,林松一个小小的宣传长,哪里来的这本钱?关键时刻,组织上不帮他,就是对他最大的不负责任!可是,良机难觅哪。”赵瑞星也打了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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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来,赵瑞星是个谨慎的人,平常不太喜与人闲聊。这当然主要是于职业特。黄一平其实也是如此,在官场心圈,谨遵言多必失的古训。可是,于某政治上的需要,两个原本言、友皆谨慎的人,却很快就成为了一对绝聊友,默契程度就像一对磨合了多年的齿。当然啦,于赵瑞星这一方而言,多一些接黄一平这个大秘,主要是为了更好把握廖书记意图,便于好工作;于黄一平这一方来说哩,除了熟悉赵瑞星这个人,巧妙传达廖志国的意图外,他还觉得赵瑞星确是组工队伍里的一个奇才,通过频繁接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不久的将来,他到某个地区、了主要领导,尤其是像县(市)、区长、书记那样的官员,理人事是不可或缺的基本技能。不好,你就可能让人家给蒙骗或修理了。

所谓喝茶,不过是个借,实际上就是商量如何利用这个机会、采取什么办法,才能达到修理林松、拆掉于树奎这只臂膀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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