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双目紧闭,面部有明显的烧伤痕迹。
“这是…是我90岁的奶奶…她…在前些天的火灾中被烧死了…”小伙子说着,泪水不住地落了下来。
“你怎么…怎么把老人家的尸体放在家里,入土为安啊!”钟兴邦另找了块木板,坐了下来。
“我把奶奶的尸体藏在家里,是怕让那帮狗杂碎抢去给埋了。他们挨家挨户寻找,就是要毁尸灭迹…”
“毁尸灭迹?为什么?”
“他们不想让外面人知道烧死了那么多人,想毁灭罪证!”
“到底烧死了多少人?”
“具体烧死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恐怕有二三十。”
“那么多?”
“我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一贫如洗。刚会走路,父亲就死于井下塌方,母亲也被大火烧死了。现在,我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为什么不找政府反映情况?”
“政府?你以为政府是老百姓的?当官的还不是和那帮浑蛋穿一条腿裤子,一个鼻孔出气?”
钟兴邦见小伙子情绪激动,便安慰他,要依靠党组织,依靠政府解决问题。
突然间,几位警察和协勤人员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把钟兴邦他们控制了起来。小伙子很机灵,顺手用被子把奶奶的尸体掩盖了起来。为首的警察显然认识小伙子,大声警告说:“苗强,你再散布谣言,我就刑事拘留你!你不要以为我们警察心慈手软,都是吃干饭的窝囊废,懦弱可欺。”
苗强也不示弱,怒视着,牙齿咬得咯咯响。
被摁在地上的余德见钟兴邦胳膊被警察拧到身后,急着要表明身份。郑爽也挣扎着,要奋力反抗,保护钟兴邦。钟兴邦用眼神拒绝了,示意他们不可声张,悉听尊便。
四个人被粗暴地带到一间挂着“警务室”的屋子,双手反剪,倚墙蹲在地上。
“说,你们是干什么的?”为首警察点燃一支中华烟,慢慢地吐着烟圈,摇晃着自己的二郎腿,傲慢地问。
余德回答说:“我们是老百姓,来亲戚家串门。”
“串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又不是军事禁区,难道不能来吗?”
“军事禁区?这里比军事禁区还禁区!”
“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没有权力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
为首警察冷笑了几声“啪”地一拍桌子:“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记者?”
余德笑了,反问:“怎么,是记者就要扣起来吗?你们怎么那么怕记者?难道,记者不允许到这里来?”
“放肆!看来你们不服啊,好吧,我们帮助帮助你们!”为首警察一递眼神,几个警察立刻冲了过来。显然,他们的“帮助”是要让这几个闯入“难民部落”的陌生人受皮肉之苦。
“啊!他身上有枪!”一位协勤人员碰到了郑爽腰间的手枪,惊喊了起来。顿时,屋子里气氛紧张了起来,警察们慌乱拔出了手枪,直指着四个蹲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