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发白的老汉奔过来：“英，你啥呢…”气吁吁奔过来拦住女人，扭过脸对志诚歉意地说：“吓着您了同志，她是疯。你别害怕，她不打人，见谁都是这些话，平时好好的，可说犯就犯，这不，正给我烧火饭呢，又犯病了，一没看住就跑来，每回都这样…”转过脸对女人大声：“走，跟爹回家！”

“你现在在哪儿？”

驾驶员斜了你一：“怎么了？有谁追你吗…你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去六号井什么？”

又一辆卡车从旁驶过，又扬起一片灰尘。志诚发现，往东驶的车都是空的，而从东边往回驶的卡车则装满了煤，大约就是从六号井运来的吧…他心忽然一动：反正天还早，这里既然离六号井不远了，脆去看一看！这么一想，他有激动起来。正巧有一辆卡车驶来，他急忙扬起手臂。

齐丽萍：“志诚，我说过你撒谎的本事太差，你在什么公园，公园里怎么有汽车的动静…”

驾驶员一乐：“我不是煤矿的，能提供啥情况？不过，要说工人的生活，我还真知。咋说呢？他们那还叫生活吗？依我看，他们就是李的隶…行了，我不说，你自己去看吧！”嘴里这么说着，脚下踩了油门，速度加快了。

他发现自己的睛了。

志诚无法回答，一时怔住。她也怔了一下，忽然变了脸，怒冲冲地奔上来：“你说啥，刘平死了，你胡说，他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他上就要和我结婚了，他没有死，你胡说，胡说…”

转过，又看到路旁立着一块木牌，上有一张新贴不久的白纸，用笔写着招工广告字样，走过去看了一，内容和客运站看到的差不多，只是这张写得更，是六号井招工，就在这条路前面不远的地方。

志诚：“嗯…在公园…对，这里有凉亭，有树木，有草，是公园吧…”

年轻驾驶员豪地：“我去七号井，离六号井不远。你要愿意坐就上车吧！”

女人挣扎着不走：“俺不，爹，你先回去吧，俺还要等刘平，等他回来跟俺结婚，他说过，这辈除了俺，他不跟第二人女人结婚，俺一定要等她…”

凄惨的女声又叫起来。听起来已经不远了，志诚加快脚步走过去，走了居民区，来到郊外一个路，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正向东方呼唤着。虽然看不清面容，可从姿上看得，这是个年纪尚轻的女人。她是谁，清晨中站在这里呼唤谁，声音为什么如此凄惨，让人心悸？

志诚慢慢向女人走去，她好象意识到后有人来到“霍”地转过脸来，志诚在曙光中看清了她的模样，不由吃了一惊。她虽然是个年轻姑娘，可面苍白，神容枯槁，窝陷，然而，却穿着颜鲜艳的衣…没等他反应，她已经疾步向他奔过来：“你从哪儿来，看见刘平了吗？黑眉大的，可俊气了…你看见他了吗…”

老汉也忍不住泣起来，一边用袖抹着睛，一边用悲惨的语调大声：“英，你忘了他吧，别想他了，他死了，可你还年轻啊，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啊…走，跟爹回家…”

平静下来后，志诚却一时不知再往哪里去了。他本来想随便走一走，不想却走到这里。他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景象，发现这里虽是郊外，却没有农村应有的那初秋的金黄或碧绿，有的只是一片灰黑的颜。路旁残存下来的树木和野草，都悲哀地低着，带着满的黑灰挣扎着，好象在向着天空呼号，前面的山岭更是满目疮痍，前不远，还有一坍塌的井。再往远看，稀稀落落全是煤井，看上去有大有小，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灰黑之…看着此情此景，志诚很。这煤矿开采固然必要，可对环境的破坏实在太严重了。遗憾的是，人们只知采煤带来前的大经济效益，可造成的后果却没人去想，或者不想去想。也许，真到煤矿采尽挖绝的那一天，这里会成为不之地…

3

志诚兴地大声谢，急急忙忙上了车。

这女人真厉害。志诚支吾着不知说啥好，她也不再问：“行了，不在哪儿，快回来。要不我就去找你…”志诚关了手机，对驾驶员说：“能把车开快吗？”

老汉带了哭腔：“英，听爹的话啊，咱不等他了，不等他了，啊，他回来会上家找你的，走，跟爹回家，你得帮爹饭哪，我闺女最听爹的话了…”

一辆卡车在他的手臂前停住了，年轻驾驶员从窗探来：“什么？”

“刘平，你咋不回来呀，俺等着你哪，你回来呀…”

志诚听驾驶员话中有话，同时，对他提到的“李”这个姓名也到奇怪，只听说乌岭煤矿的矿长叫李，这李是

女人怒冲冲地把手伸过来，象要抓他的脸。志诚吓得急忙向后退去，女人却追过来：“你哪儿跑，今儿个你非把话说清楚不可…”

志诚昨天晚上就已经决定亲自去六号井一趟。无论什么证言都必须实，这是他八年刑警生涯的一个重要会。与之相关的另一个会则是：任何间接的信息都不要轻信，都不能代替自己的亲受。何况现在大林和肖云还没有找到，要想继续寻找的话，必须从这里找到确实的线索才成。所以，他一定要去六号井一趟，查一查大林和肖云的踪迹。本来计划天亮后和齐丽萍一起去，可现在忍不住了。

驾驶室里只有驾驶员一人，志诚坐到副驾位置上。车启动后，年轻司机随问：“六号井停产好几天了，你去那里什么？”

父女俩搀扶着向居民区走去，背影渐远，渐渐消失了，志诚却被这一幕地打动了。虽然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从老汉的话中已经知这是一幕凄惨的人间悲剧：一对相亲相、即将结婚的人永远的别离了，生死相隔，死者死矣，生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

志诚还是随机应变：“老弟睛毒的，其实，我是个记者，来这里调查一下煤矿工人生活情况…你是哪儿的，能不能提供我一情况？”

粉尘飞扬到空气中，飞扬到附近的一切上，让人不得不时时屏住呼，和饭店附近的景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这个消息乎志诚意料，正要问怎么回事，怀中手机突然响起，打开一看，号码生的，放到耳边才知是齐丽萍。她焦急地问：“志诚，你跑哪儿去了？”

女人不挣扎了，刚才的疯劲儿好象过去了，愣愣地站了片刻，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刘平啊，你咋一去不回呀，把我一个人扔下了，让我咋办哪…”

志诚到嘴边的话变了样：“师傅，是去六号井吗？捎个脚吧！”

停产了…

志诚随机应变：“啊，我随便逛逛，看看你们煤矿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