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倾　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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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云讲述起来：

“那天，你离家后，我突然gan到心里非常空虚…真的，志诚，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现在更不会说假话…跟你结婚以来，你经常chu1chu，虽然有些惦念，可从来没有象这回这样。当时，我心里非常难过，觉得对不起你…我没想到，我那么对待你，你还会在我生日时给我买来鲜hua，可我却…志诚，我向你dao歉，你别生我的气了，啊…”她又chou泣起来。志诚gan到她说的是真话，他回tou看那一yan时，她的表情就是证明…不知不觉，他有些动情了，而且还对她产生了一丝歉意，悄悄搂jin了她一些，用另外一只手摸索着ca了一下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行了，别说这些了，往下讲，你是怎么来这儿的，都遇到了什么事？”

她平静一下，继续轻声说：“为什么来这儿你大概已经知dao了。张大明已经和我说过好长时间了，要写一篇煤矿工人生存现状的文章，约我和他一起搞调查…你外chu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没意思，就跟他约定zuo这件事。他说要多调查几个煤矿，两人在一起浪费时间，我们就分tou行动了。他去了另一个煤矿，建议我到乌岭来。因为我比较熟悉这里，和李子gen关系也不错，就答应了，而且，an他的嘱咐，为了解shen层情况，直接shen入到矿井。因为以前曾去过两次六号井，这次也就一tou扎到了那里。”

这些，志诚已经都知dao了，可仍然耐心地听下去。

她继续说：“可是，到了六号井才发现，原来我认识的那些矿工都不见了，换了一批新人，问他们原来的人哪儿去了，有的说回家了，有的说调换到别的井去了，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谈的也都不痛快，这时，我想起一个人，那是我以前来六号井认识的，他是个爆破工，人非常直率。那回，我为了宣传乌岭煤矿到六号井了解情况，他就说了些相反的话，因此，我就想找这个人，可他也不见了，矿井的人都说不知dao这个人，后来有人说他可能回家了，可却不知他家住在哪儿。最后，我从七号井一个半大孩子嘴里知dao了他家在长岭…”

志诚yan前现chu小青的面容。

“对了，张大明说你去长岭找过我，有些事一定都知dao了，我就简略点说吧。”肖云继续轻声说着：“到了张林祥家之后，才知dao他已经死了，并且知dao了乌岭煤矿chu了大事，死了很多人。我听了又惊讶又高兴…我不是为死人高兴，你知dao，我是记者，发现热点新闻不可能不兴奋，何况这么重大的新闻，因此，我立刻返回乌岭，不想，在清水chu了事儿…”

肖云的语调变得沉重起来，她shenshen地陷入到回忆之中，于是，志诚终于知dao了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这里的。

“一路上，我的心情难以平静。”肖云继续说着：“我万没想到，此行会得到这么重要的新闻线索。一路上，我浮想联篇，甚至开始草拟报导的标题，什么“平峦发生惊天矿难，数十人命丧黄泉”或者“数十冤魂井底呼号，黑心矿主隐瞒不报”等。我觉得，这不但会惊动全社会，惊动省委、省政府，甚至还会惊动中央。这是每一个记者都梦寐以求的机会呀！不过，在兴奋的同时也有点怀疑，因为当时只有张祥林一家之言，还没有别的证据，我有些将信将疑。我真的难以想象，乌岭煤矿会发生这么惨重灾难，也难以想象李子gen会zuochu这zhong事…你别生气，原来，我对他印象还可以，虽然人cu一些，可豪shuang、大方，对人也热情，ting讲jiao情的。我来过几次，他zuo为董事长兼总经理，只要有时间，几乎每次都亲自chu面接待，还十分热情，要不是他，我的广告任务也难以完成…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是真的，jiao情归jiao情，该见报还得见报，这zhong事，再有jiao情也不行，几十条人命啊…不过，我心里却仍然抱有一丝幻想，或者说不希望这是真的。因为我曾经写过宣传乌岭煤矿的文章，宣传过李子gen，他chu了事，对我也不好…可是，zhongzhong迹象表明，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也知dao，李子gen对我热情大方，是因为我是记者，他有求于我，对民工恐怕就不这样了。这次我暗中下来调查，民工们虽然没直接说什么，可话里话外也可以gan觉到一些东西。如果让他们畅所yu言，不知会说chu来什么呢…就说他现在他干的事吧，几十条生命在他的矿井中消失了，他却连尸ti都不让人看，还不许人往外说。张家是得了五万元钱，他们自己也觉得ting多了，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值五万元钱吗？如果这事发生在我们shen上，自己的亲人死了，有人甩过来五万元钱：拿去吧，尸ti你们别看了，也不许对外人讲这件事了，我们能接受吗…志诚，你别生气，我甚至想到了你，譬如，你chu了这事，有人给我五万元，我能同意吗？不能，绝不能，别说五万，五十万五百万也不行，多少钱也不行…志诚，我说的是真的，当时，我一想到这些，就gan到非常对不起你，后悔不该跟你打冷战，不该在你chu发时还吵那一架…对了，其实我那次生日聚会也是跟你赌气，是为了表示对你的抗议才那么zuo的，可没想到，你…志诚，你别生气了，都怪我，我对不起你，现在我才知dao，你对我有多好…”肖云讲着讲着又回到现实中来，并使劲向他的怀中靠jin。志诚没有躲闪，他不知她的话是真是假，但，心里希望是真的…

沉默片刻，她又开始说下去，并转回到矿难事件上来：“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李子gen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想到，他既然能干chu这zhong事，要是知dao我此行的目的，态度肯定和从前不一样。也猜测他会怎么对付我：阻拦，劝说，收买…我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他实在是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