赡养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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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务就是业务，无关其他。这是hua膛所遵循的原则，但这一次，客hu却让他gan到了困惑。

首先客hu的委托方式不对，他要与自己面谈，在这个行业中，这可是件很稀奇的事。三年前，hua膛听教官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们与客hu的关系，应该是前额与后脑勺的关系，永世不得见面，这当然是为了双方的利益考虑。见面的地点更令hua膛吃惊，是在这座大城市中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中最豪华的总统大厅，那可是世界上最不适合委托这zhong业务的地方。据对方透lou，这次委托加工的工件有三个，这倒无所谓，再多些他也不在乎。

服务生拉开了总统大厅镶金的大门，hua膛在走进去前，不为人察觉地把手向夹克里探了一下，轻轻拉开了左腋下枪tao的an扣。其实这没有必要，没人会在这zhong地方对他干太意外的事。

大厅金碧辉煌，仿佛是与外面现实毫无关系的另一个世界，ju型水晶吊灯就是这个世界的太yang，猩红se的地毯就是这个世界的草原。这里初看很空旷，但hua膛还是很快发现了人，他们围在大厅一角的两个落地窗前，撩开厚重的窗帘向外面的天空看，hua膛扫了一yan，立刻数chu竟有十三个人。客hu是他们而不是他，也chu乎hua膛的预料，教官说过，客hu与他们还像情人关系一一尽guan可能有多个，但每次只能与他们中的一人接chu2。

hua膛知dao他们在看什么：哥哥飞船又移到南半球上空了，现在可以清晰地看到。上帝文明离开地球已经三年了，那次来自宇宙的大规模造访，使人类对外星文明的心理承受能力增qiang了许多，况且，上帝文明有铺天盖地的两万多艘飞船，而这次到来的哥哥飞船只有一艘。它的形状也没有上帝文明的飞船那么奇特，只是一个两tou圆的柱ti，像是宇宙中的一粒gan冒胶nang。

看到hua膛进来，那十三个人都离开窗子，回到了大厅中央的大圆桌旁。hua膛认chu了他们中的大bu分，立刻gan觉这间华丽的大厅变得寒碜了。这些人中最引入注目的是朱汉杨，他的华ruan集团的“东方3000”cao2作系统正在全球范围内取代老朽的WINDOWS。其他的人，也都在福布斯财富500排行的前50内，这些人每年的收益，可能相当于一个中等国家的GDP，hua膛chu1于一个小型版的全球财富论坛中。

这些人与齿哥是绝对不一样的，hua堂暗想，齿哥是一夜的富豪，他们则是三代修成的贵族，虽然真正的时间远没有那么长，但他们确实是贵族，财富在他们这里已转化成内敛的高贵，就像朱汉杨手上的那枚钻戒，纤细jing1致，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若隐若现，只是偶尔闪一下温run的柔光，但它的价值，也许能买几十个齿哥手指上那颗he桃大小金光四she1的玩艺儿。

但现在，这十三名高贵的财界jing1英聚在这里，却是要雇职业杀手杀人，而且要杀三个人，据首次联系的人说，这还只是第一批。

其实hua膛并没有去注意那枚钻戒，他看的是朱汉杨手上的那三张照片，那显然就是委托加工的工件了。朱汉杨起shen越过圆桌，将三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扫了一yan后，hua膛又有微微的挫折gan。教官曾说过，对于自己开展业务的地区，要预先熟悉那些有可能被委托加工的工件，至少在这个大城市，hua膛zuo到了。

但照片上这三个人，hua膛是绝对不认识的。这三张照片显然是用长焦距镜tou拍的，上面的脸孔蓬tou垢面，与yan前这群高贵的人简直不是一个wuzhong。细看后才发现，其中有一个是女xing，还很年轻，与其他两人相比她要整洁些，tou发虽然落着尘土，但细心地梳过。她的yan神很特别，hua膛很注意人的yan神，他这个专业的人都这样，他平时看到的yan神分为两类：充满yu望焦虑的和麻木的，但这双yan睛充满少见的平静。hua膛的心微微动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像一缕随风飘散的轻雾。

“这桩业务，是社会财富ye化委员会委托给你的，这里是委员会的全ti常委，我是委员会的主席。”朱汉杨说。

社会财富ye化委员会？奇怪的名字，hua膛只明白了它是一个由ding级富豪构成的组织，并没有去思考它名称的han义，他知dao这是属于那类如果没有提示不可能想像chu其真实han义的名称。

“他们的地址都在背面写着，不太固定，只是一个大概范围，你得去找，应该不难找到的。钱已经汇到你的账hu上，先he实一下吧。”朱汉杨说，hua膛抬tou看看他，发现他的yan神并不高贵，属于充满焦虚的那一类，但令他微微惊奇的是，其中的yu望已经无影无踪了。

hua膛拿chu手机，查询了账hu，数清了那串数字后面零的个数后，他冷冷地说：“第一，不用这么多，an我的chu价付就可以：第二，预付一半，完工后付清。”

“就这样吧。”朱汉杨不以为然地说。

hua膛an了一阵手机后说：“已经把多余款项退回去了，您he实一下吧，先生，我们也有自己的职业准则。”

“其实现在zuo这zhong业务的很多，我们看重的就是您的这zhong敬业和荣誉gan。”许雪萍说，这女人的笑很动人，她是远源集团的总裁，远源是电力市场完全放开后诞生的亚洲最大的能源开发实ti。

“这是第一批，请zuo得利索”海上石油jutou薛桐说。

“快冷却还是慢冷却？”hua膛同时加了一句“需要的话我可以解释。”

“我们懂，这些无所谓，你看着zuo吧。”朱汉杨回答。

“验收方式？录像还是实wu样本？”

“都不需要，你zuo完就行，我们自己验收。”

“我想就这些了吧？”

“是，您可以走了。”

hua膛走chu酒店，看到ju厦间狭窄的天空中，哥哥飞船正在缓缓移过。飞船的ti积大了许多，运行的速度也更快了，显然降低了轨dao高度。它光hua的表面涌现着绚丽的hua纹，那hua纹在不断地缓缓变化，看久了对人有一zhongcui眠作用。其实飞船表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层全反she1镜面，人们看到的hua纹，只是地球变形的映像。hua膛觉得它像一块钝银，觉得它很mei，他喜huan银，不喜huan金，银很静，很冷。

三年前，上帝文明在离去时告诉人类，他们共创造了六个地球，现在还有四个存在，都在距地球200光年的范围内。上帝敦促地球人类全力发展技术，必须先去消灭那三个兄弟，免得他们来消灭自己。但这信息来得晚了。

那三个遥远地球世界中的一个：第一地球，在上帝船队走后不久就来到了太yang系，他们的飞船泊入地球轨dao。他们的文明历史比太yang系人类长两倍，所以这个地球上的人类应该叫他们哥哥。

hua膛拿chu手机，又看了一下账hu中的金额，齿哥，我现在的钱和你一样多了，但总还是觉得少点什么，而你，总好像是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一切，所zuo的就是竭力避免它们失去…hua膛摇摇tou，想把tou脑中的影子甩掉，这时候想起齿哥，不吉利。

齿哥得名，源自他从不离shen的一把锯，那锯薄而柔ruan，但极其锋利，锯柄是jianying的海柳zuo的，有着mei丽的浮世绘风格的hua纹。他总是将锯像腰带似的绕在腰上，没事儿时取下来，拿一把提琴弓在锯背上划动，借助于锯shen不同宽度产生的音差，加上将锯shen适当的弯曲，居然能奏chu音乐来，乐声飘忽不定，音se忧郁而yin森，像一个幽灵的呜咽。这把利锯的其他用途hua膛当然听说过，但只有一次看到过齿哥以第二zhong方式使用它。那是在一间旧仓库中的一场豪赌，一个叫半tou砖的二老大输了个jing1光，连他父母的房子都输掉了，yan红得冒血，要把自己的两只胳膊押上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