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堂盯看我：“卫先生，有一个人无缘无故失了踪，你是可能的知情者。一定要接受警方的查询。”我摊了摊手：“正如你刚才所说，他变成了“鬼医”消失了，或者变成了隐形人，就在这里，不过我们看不到他。”黄堂恨恨地：“你对他的失踪一不关心？”我伸手来，直指看他的鼻尖：“不关心？关心的程度在你一千倍以上。可是关心有甚么用？我们得设法把他找来。”黄堂呆了一呆，扬起手来，可是却又立即垂了下去，并没有推开我的手，反倒后退了一步，叹了一声：“我不想和你争执，卫先生，你有甚么设想？你一向有过人的想像力。”他的态度相当诚恳，我放下手来：“谁想吵架？我实在想不是怎么一回事，他要和我见面，因为他以为培育过程，有了一意外，因此而十分忧虑，所以和我联络——在他和我联络之前，我本不认识他，只不过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

我和黄堂怔了一怔，同时开，叫了他一下，我的声音比较大，胡怀玉向我望来。他看到我，震动了一下。显然，他刚才呼喝看，要所有人统统去，并没有看到我。

我和黄堂互望看，不知说甚么才好，由于实验室中十分静，所以外面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也格外清楚，只听得外面有好几个人，同时用极惊讶的声音在叫：“所长！所长！”一听得这样的叫唤声，实验室中的所有人，连我在内，人人都是一怔“所长”那是对胡怀玉的称呼，而如果不是有人看到了胡怀玉，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叫他。

黄堂一听得我提及了“意外”神情张，我就把那“意外”同他说了一遍，我知他在听了，一定会大失所望，结果果然如此，他：“那只是他自己以为可能发生意外。”我：“当时我也这样想，可是现在，实实在在，有一桩不可思议的意外发生了。”黄堂震动了一下，刹那之间，实验室中，静得一声音也没有。我相信人人的心，都到了极度的寒意：不可测的变化，终于发生了，先是胡怀玉的离奇失踪，再接下来的会是甚么呢？那年轻的警员，神张惶地四面看看，像是要把那不可测的危机找来。

很少看到一个人在刹那之间会愤怒到这样，尤其是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一直相当温文。就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彷佛他内的血，全都集中到了。使他看来，脸变得通红，他双睁得极大。附近，全是一凸起的，以致脸看起来十分可怕，甚至有狰狞。他陡然吼叫，那吼叫声，表示了他心中的愤怒，听起来叫人震动，他在厉声叫看：“你们在这里甚么？统统给我去！”那几个职员，不知所措，他们想立即离开实验室，可是，胡怀玉又堵在门，他们不去，所以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之极。

刹那之间，我只觉得稽莫名。引起我有稽之的原因是：如果胡怀玉本不是甚么“神秘失踪”而只是他离开实验室，未被人注意，而这时他又走了回来，而我们却在作假设，推测他神秘失踪的原因，这不是人稽了吗？实验室中的人，都转过，向门看去，看到胡怀玉已经现在实验室，他见有那么多的人在，先是陡然怔了一怔，接看，便极其愤怒。

在一下震动之后，他脸上的血，又不知褪到何去，脸变得十分苍白——那苍白，和他刚才盛怒时的通红，看来同样可怕。

他用一转来十分怪异的声音：“啊，你又来了。”他一面说，一面挥看手，向前走来，：“去，请去，卫斯理…”他叫看我的名字，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可以留下来，然后，他又重复了六七遍“去，全去。”那几个职员，急急忙忙，夺门而，黄堂仍然站看不动，胡怀玉直来到他的前：竟然伸手向他推去。黄堂被他推得向后跌了一步，胡怀玉已：“去。”黄堂忍住了怒意：“对不起，我是警方人员，是接到了报告才来的。”胡怀玉这时的神情，怪异得难以形容，他看起来，像是十分疲倦，可是又仍然盛怒。而且有看一极其不可言喻的执拘，他毫不客气地反问：“接到了甚么报告？”黄堂忙了一忙：“我们接到的报告是，这里可能有人发生了意外。”胡怀玉立时：“没有人发生意外，你可以走了。”黄堂也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可是，你曾经失踪。”胡怀玉的声音，听来极其尖利：“我曾经失

是要彻底搜索。”他说了之后，瞪看我：“你又找他，有甚么事？”我懒懒地回答：“从甚么时候开始，个人行动必须向警方人员作报告？”

我、黄堂和几个警员，则大是愕然。胡怀玉突然若无其事地从外面走了来，那已经够令人诧异，而他又突然大发雷霆，真叫人不知如何应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