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草图,低声吩咐梁威:“我需要所有石柱的直径、颜色、位置排列等等的详细图表,还有,观察漏斗的四面石质,看有没有暗道机关。最重要的,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人员采用四人战斗小组的编制,两人测量,两人警戒,对讲机全部打开——”
无论何寄裳在这个隧道里得到了什么结果,我都要穿过这片石柱排成的阵势,直达尽头。
飞鹰、飞月、梁威几乎同时抬头,异口同声地发问:“苏伦会进这个隧道里去吗?没有后援、没有驴子的情况下,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探险家,她绝不会轻举妄动。再说,隧道外面的枯草保存完整,根本没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所以,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向前搜索苏伦是方向性的错误。”
这个观点,应该是他们在隧道里商量好了的,所以才会口径一致。
队伍行进的途中,我也观察过地面痕迹,正如他们所说,没有人的脚印、没有驴子的蹄印,甚至枯草上的浮尘都没有被惊扰过。从这些表面现象看,苏伦的确没来过,那么她去了哪里?向前搜索是方向性的错误,难道向后、向左、向右就正确了吗?
令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就是——危险!
我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看着飞鹰的脸:“飞鹰,手术刀先生和苏伦小姐都很信任你,把你当朋友。我说过了,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你随时可以带人离开,绝不勉强,我们仍然是朋友。”
飞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辩解:“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觉得没必要做这样的无用功。如果你执意认为这么做有价值,我会服从。”
梁威愣了半天,没有任何解释,回头招呼队伍,立刻开始战斗编组,再次进入隧道。
巴昆兄弟和李康都处于无人管理的休闲状态,一直围坐在草地上,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马皮酒袋,沉默地喝酒。山里的猎人,最离不开的只有两样东西,枪和酒。
太阳刚过正午,隧道前的光线就黯淡下来,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变得沉甸甸的。
梁威画的草图一直捏在我手里,关于石柱,有太多的困惑与不解,甚至找不出一个勉强的理由来解释它们是如何出现的。唯一能与之相关的地质结构,就是溶岩地形里的钟乳石,但那些石柱、石笋是自然形成的,千奇百怪,毫无秩序。
电筒的光柱不停地在隧道里闪动着,每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很小心,交谈的声音更是压得极低,仿佛隧道深处匿藏着某种凶猛的怪兽一般,生怕惊动了它。
唐小鼓伏在飞月的膝盖上睡熟了,毕竟是个孩子,无论兴奋或者惊惧,只一会儿就过去了,绝不会过多地思考更复杂的问题。
“风先生,我总觉得那些石柱好像是‘生长’在洞里的,而不是机械加工的结果。”飞月皱着眉,一直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隧道。
她用了个很奇怪的词——“生长”惹得飞鹰低笑起来:“飞月,石头又不是人或者动物,只能风化或者分崩离析,与生命、生长肯定毫无关联,这又不是孕育了孙悟空的那块石头,可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造一个石猴出来。”
飞月摇头辩驳:“大哥,刚才在洞里,只要用心领会,就能感受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我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风声、滴水声、鸟鸣声、走兽嗥叫声…甚至有小孩子的哭声,我觉得大山是活着的,就像人的肚子总在不停地发出声响一样,它也发声。”
飞鹰正要再次大笑,飞月陡然向洞里一指:“听,声音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