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那秘密就永远石沉大海了!”段承德洞悉香雪兰的心意,立刻出声阻止。
他如此亲热地称呼前妻的名字,旁边的阮琴自然大感不快,脸色阴沉不定,郁闷之极。
“是吗?承德,我一直都很奇怪,你已经有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对黄金堡垒垂涎不忘?”香雪兰头也不回,用一种淡淡地嘲讽语气反问。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人嫌自己钱多,嫌自己权力大。我身兼大理段氏家族的发展重任,不得不努力地提高自己,因为在我身后,有那么多殷切的目光在时时刻刻关注着。我是为族人活着的,他们看好我,所以我没有倒退的权利,只能向前。雪兰,看在咱们相好一场的份上,给我个机会,咱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段承德不理会对方的反讽,只是柔声哀告。
香雪兰嗤地一笑:“重新来过?好,你把她杀了,我的气就消了,咱们尽弃前嫌,重新来过。”
她向阮琴指了指,那口气,仿佛杀掉阮琴,只不过是杀一只鸡、一条狗那么简单。
段承德叹了口气,没有立即回答。
阮琴冷笑一声:“你说杀,他就杀?难道你把他当成一条可以任意使唤的狗了吗?”
香雪兰傲然回答:“他当然不忍心杀你,你们在去年春天蝴蝶泉涨水的那个夜里第一次云雨缠绵时,他曾情意绵绵地叫你‘小亲亲’,把你当成了手心里的宝,好不甜蜜。不过你有没有想到,承德一直是个多情种子,爱一个丢一个,永远不会停留在哪一个女人的怀抱里,像一条永不系缆的独门舟。”
段承德又叹了一声,轻轻地握住阮琴的手。
阮琴似乎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大声说:“巧者劳而知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我爱承德,就是爱他的洒脱无羁。爱一个人,要爱他的优点,也爱他的缺点,无所不爱,无所不容,两个人才能天长地久。你不过是江湖杀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会虚与委蛇,哪懂得爱情的真谛?”
《庄子列御寇》上那段话,意思是说修行者要解放心灵,遨游于天地之间,用心感受上天和大自然的启迪。阮琴能用这种话形容段承德,可见对他用情至深。
香雪兰冷笑:“哼哼,哼哼,你这样想,他也会这样想吗?”
两个女人同时望着段承德,不料他启齿时,说的却是:“我答应你,杀了她。”
阮琴吓了一跳,猛地向侧面跳开,表情惊诧之极,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杀了她,你能不能原谅我?”段承德又问。
香雪兰点点头:“不错,你只要在我面前,亲手杀了她,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
段承德咬了咬牙:“好,给我枪,你会看到我的诚意的。”
阮琴面如死灰,摇摇欲倒:“你…你竟然…”
男欢女爱、两情相悦时,可以许诺生死相随、此情不变,一旦大难临头,终归各自分散,谁也顾不得谁。段承德是个很懂得衡量利害关系的人,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杀情人,保自己的命。
“我输了,我输给你了,一败涂地,一无所有…”阮琴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悲惨处境。
香雪兰仰面大笑,想了想又摇摇头:“承德,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不必杀她,我能看得出,你很有诚意,不过现在——押他们出去,到中央大厅里去。”
后一句,她是吩咐麻脸的,刚才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在戏弄段承德。
麻脸讨好地点点头:“是是,遵命。”
香雪兰又笑着特意叮嘱:“喂,小心照顾叶先生,据说他的飞刀很厉害,常常能发挥出起死回生、扭转败局的神奇力量。”
麻脸从自己口袋里抽出那把小刀,轻蔑地上抛,又轻轻接住:“刀在我这里,叶先生想必会很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