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听到五明说过那人要为五明做媒的缘故了。阿黑怕一见那老东西,又说起这事,所以不敢这时进油坊。五明是非要阿黑去油坊玩玩不可,见阿黑坚持,就走出草堆,向他父亲大声喊,告阿黑在草堆后面。
阿黑不得不出来见五明的爹了。五明的爹要她进去,说她爹也在里面,她不好意思不进油坊去。同时进油坊,阿黑对五明鼓眼睛,作生气神气,这小子这时只装不看见。
见到阿黑几乎不认识的是那老法师。他见到阿黑身后是五明,就明白阿黑其所以肥与五明其所以跳跃活泼的理由了。
老东西对五明独做着会心的微笑。老法师的模样给阿黑见到,使阿黑脸上发烧。
“爹,我以为你到萧家打牌去了。”
“打牌又输了我一吊二,我听到师傅到了,就放手。可是正要起身,被团总扯着不许走,再来一牌,却来了一个回笼子青花翻三层台,里外里还赢了一吊七百几。”
“爹你看买不买那王家的跛脚猪?”
“你看有病不有。”
“病是不会,脚是有一只跛了,我不知好不好。”
“我看不要它,下一场要油坊中人去新场买一对花猪好。”
“花猪不行,要黑的,配成一个样子。”
“那就是。”
阿黑无话可说了,放下了背笼,从背笼中取出许多带球野栗子同甜萝卜来,又取出野红果来,分散给众人,用着女人的媚笑说请老师傅尝尝。五明正爬上油榨,想验看油槽里有无蝙蝠屎,见到阿黑在俵分东西,跳下地,就不客气的抢。
老师傅冷冷的看着阿黑的言语态度,觉得干儿子的媳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又望望这两个作父亲的人,也似乎正是一对亲家,他在心中就想起作媒第一句的话来了。他先问五明,说“五明小子,过来我问你。”
五明就走过干爹这边来。
老师傅附了五明的耳说“记不记到我以前说的那话。”
五明说“记不到。”
“记不到,老子告你,你要不要那个人做媳妇?说实话。”
五明不答,用手掩两耳,又对阿黑做鬼样子,使阿黑注意这一边人说话情景。
“不说我就告你爹,说你坏得很。”
“干爹你冤枉人。”
“我冤枉你什么?我老人家,鬼的事都知道许多,岂有不明白人事的道理。告我实在话,若欢喜要干爹帮忙,就同我说,不然打油匠总有一天会用油槌打碎你的狗头。”
“我不作什么哪个敢打我?”
“我就要打你,”老师傅这时可高声了,他说“亲家,我以前同你说那事怎样了?”
“怎么样?干爹这样担心干吗。”
“不担心吗?你这作爹的可不对。我告你小孩子是已经会拜堂了的人,再不设法将来会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