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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边(2/2)

“我又不签,”九妹很伶便的分解,都知妈怕我们去签。

“那丁丁糖已经过去了!”六弟嗒然的说。

等了一会,外面的签筒还在搅动。

我说“老九,你听!”我是知九妹衣兜里还有四十多枚小钱的。

“那等一会粥又不能吃了!”

妈又说必是六生的怂恿。这当然是太冤屈六弟了。六弟就忙着分辩,说是自己正想到别的事,连话也不讲,说是他,那真冤枉极了。

这样不到二十声,就会把独脚凳收起来,将盘上,也用不着手扶,一面兴打着锣走向去罢。到后,把上的木盘放下,于是一群嘴边正抹满了包家娘醋萝卜碗里辣的小孩,就蜂样飞了过来围着,胡的投着钱,吵着骂着,乘了胜利,把盘中的若名大小菩萨一齐搬走。看到菩萨随到小孩走尽后,于是又把独脚凳收起,心中装了喜,盘中装了钱,用快步的跑转家去罢。回家大约还得把明天待用的各样糖齐,财神重新再,小菩萨也补足五百数目,到三更以后始能上床去睡,…为那糖客设想着,又为那糖客担心着财神的失去,还极其无意思的嗔视着又羡企看那群快要二炮了还不归家去的放狼孩,糖客是当真收起独脚凳走去了。

本来并不想到糖吃的九妹,经母亲一说,在衣兜里抓数着钱的那只手是极自然的取来了。

“他们想吃了,莫听他们的话。”

我知,这锣的大小,是正如我那面小圆砚池,是用一红绳挂在手上那么随随便便敲着的。许是有人在那里了签罢,锣声停下来,就听到一把竹签在筒内搅动的响声了。又听到说话,但不很清楚。那卖糖的是一个别地方人,譬如说,湖北的罢。因为常听他说“你哪家”;只有湖北人上离不得“你哪家”那是从久到武昌的陈老板的说话就早知了。

“去罢。”九妹用目答应我。

六弟说正想到别的事,也是诚然。他想到许多事情奇的凶,…那位象活的生了长胡横骑着老虎的财神爷怎么内是空的?那大肚罗汉怎么同卖糖的杨怒山竟一个样的胖实!那个瓶为什么必得四名小菩萨围绕?

在他来此以前,我似乎还不曾见过象那样敲着小锣落雨天晴都是满街满巷走着的卖糖的人。特别的是他休息到什么地方时,把一个独脚凳底下去坐,就悠悠扬扬打起那面小锣来了。我们因为欣赏那张特别有趣的独脚凳,白天一听铛铛的响声,就争着跑去。六弟还有一次要他让自己坐坐看,我们奇怪它怎么不会倒,也想自己有那么一张,每天让我们坐着吃饭玩,还可以扛到三姨家去送五她们看。

袁小楼警察所长卸事后,于是极其大方的把糖的签筒也拿来了。签从一到六各六,把这六六三十六竹签束在一个外用黄铜包裹描金髹过的小竹筒内。“过五关”的法是一个小钱只能得小菩萨一名。若用铜元,若过了三次五关以后,胜利还是属于自己,则供着在盘正中手里鞭举着的那位财神爷就归自己所有了。三次五关都顺顺当当过去,这似乎是很难;但每天那湖北人回家时那一对大财神总不能一同回家,似乎是又并不怎样不容易了。

一个敲小锣卖丁丁糖的又在门前休息了。

“每夜都是这时来,”我接着说。

妈没有声。

签筒声停止后,那铛铛铛漂亮的锣声便又响着了。

六弟是早把神魂飞大门傍到那盘边去了。

她把手去前衣兜里抓她的财产,又看着母亲老实温驯的说“娘,我去买薄荷糖吃罢!”

湖北佬真是走了。在鸭粥没有到以前,我们都觉得寂寞。

大的木方盘内,分划成了许多区。每一区陈列糖一。有的颜式样虽相同味却两样,有的样不一样味却又相同。有用红绿纸包成三角形小包的薄荷糖,吃来是又凉又甜的。有成片的姜糖,味微辣。圆的同三角形的各糖,大的十枚五枚,小的两枚一枚。藕糖就真象小藕,有孔有节。红的同真红椒一般大的辣糖,可以把尖端同咬去,当。茄糖则比真茄小了许多,但颜同形式都同,把茶倾到茄中空再倒到里去也很甜。还有用模成的糖菩萨:小的同一个拇指那么大,大的如执鞭的财神、大肚罗汉,则一斤糖还不够一个。那湖北人,把菩萨安放在盘正中,各样糖同小菩萨,则四围绕着陈列。大菩萨之间,又放了一个小瓶,有四季同云之类画在瓶上。瓶中,上月季,兰,石榴,茶,梅以及各样应时的草

其实九妹也正是张了耳朵在听。

“娘,那是一个湖北佬,不论见到了谁个小孩都是‘你哪家’的,正象陈老板娘的老板,我讨厌他那恭敬,”九妹从我手上把那本字课抢过手去“娘,这书里也画得有个卖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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