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辽沙自己也很兴，只是在犹豫怎样才能跨过篱笆。但是米卡用大力士般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帮他篱笆。阿辽沙撩起了修士服，用城里赤脚顽童似的灵巧姿势了过去。

赞扬上帝在我心里！…”

“这是白兰地！”米卡哈哈笑了。“你的光已经在说：

“只有你一个人，另外还恋着一个‘下贱’女人，我恋上了她，自己也就完了。但是恋着并不就等于是。一面恋着一面也可以切齿痛恨。你记住这个话！现在我还能快乐地说话！你坐下来，就坐在这桌旁，我挨着你，我要看着你，一直自己说下去。你别作声，让我一直说下去，因为现在是时候了。可是你知，我觉得真的应该说得轻些，因为在这里…在这里…说不定会隔墙有耳的。我要把一切都对你说明白，刚才已说过：且听下回分解。这些日以来（我已经在这里抛锚似的呆了五天了），一直到现在，我为什么这样急于要找你，渴望你来呢？为什么一连这些天呢？因为我要把所有的话对你一个人说来，因

我不是酗酒，只是‘解解馋’，象你的那只蠢猪拉基金所说的，他将来会当五品文官，净说些‘解解馋’之类的话。你坐下吧。我真想一把抱住你。阿辽沙，把你搂在前，抱得的，因为在整个世界上我真正地…真正地…（你要明白！你要明白！）着的只有你一个人！”

“他又在酗酒了！’但是你不要相信幻影。

园面积有一俄亩光景，也许稍微大些，只在周围，沿着四面围墙栽有树木，有苹果树，枫树，菩提树，白桦树。园中央是空旷的草场，夏天可以收割几普特草。园每逢天由女主人租给别人，收几个卢布。园里还着覆盆，醋栗，茶-，也都在围墙旁边；靠着屋有菜畦，是新近才开的。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把客人领到园中离房屋最远的一个角上。那里，在密密的菩提树和一片醋栗和接骨木，绣球和丁香树之类的老木林中间，突然现了一个旧得近乎成了废墟的绿凉亭，这凉亭颜发黑了，东倒西歪，亭是栅栏围成的，但上面还有，可以在里面躲一躲雨。凉亭天知建成于何年何月，据说还是五十年以前由当时的屋主，一个退伍的中校亚历山大-卡尔洛维奇-冯-史密特修建的。现在一切都已朽坏，地板霉烂了，每一条木板都已松动，木发味。亭里有一张绿的木桌，固定在地里，周围有木长凳，也是绿的，还可以在上面坐坐。阿辽沙一就看了哥哥于兴奋状态，但一走凉亭时，就看见了桌上有一小瓶白兰地和一只杯。

赞扬上帝在世界上，

“到哪儿去？”阿辽沙也低声说。他朝四面打量了一下，看见自己在一个完全空旷的园中，里面除他们俩以外，没有一个人。园虽小，但是园主的小屋到底还离开他们足有五十步远。“这里什么人也没有，你吗要低声说话？”

要忘却自己的疑惑。…

“吗低声说话？哎呀，见鬼！”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忽然用本来的嗓门大声说了起来“我真是吗要低声说呢？你看，有时候人的本会突然发生什么样的错。我偷偷地躲在这里，侦伺着一个秘密，这一以后再告诉你，但是想到这是秘密，我就忽然连说话也小声起来了，象傻似的悄声说着，其实本来用不着这样。走吧！到那边去！暂时不要作声。我真想吻你一下！…刚才在你没来以前，我坐在这里，反复念着：

他在近乎疯狂的状态中说完最后一句话。

“好了，咱们走！”米卡兴奋地急忙低声说。

切勿相信空虚和虚伪的人群，

他的哥哥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在邻家园的篱笆里，脚蹬在什么东西上面，上探来，正在拼命向他招手叫他，显然为了怕人家听见，不但不敢大声喊，甚至不敢声说话。阿辽沙立刻跑到了篱笆跟前。

厨房里去要菜汤和面包。玛尔法-伊格纳奇耶芙娜很愿意-济她们。但是这位女儿一面要汤吃，一面却连一件衣裳也不肯卖，其中一件甚至还拖着极长的衣裾。对于最后这件事，阿辽沙当然完全是从他那位对本城的事无所不晓的好友拉基金那里偶然听说的，而且不用说，知了以后当时就忘掉了。但是现在走到邻家的园跟前时，他忽然想起了衣裾的事，很快地抬起了原来正在沉思中低垂着的，突然间…碰上了一个最人意料的巧遇。

“幸亏你自己抬看了一下，要不然，我差要声喊你了，”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兴而匆促地低声说。“你爬过来！快些！唉，你来得真好。我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