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那个不幸的人轻视的意思,——这就是殉道者问的问题。…您瞧,我是决提不出这样的问题来的,不过凡是会想到这种问题的人,常常自己也容易感到痛苦。您长期坐在轮椅上,大概现在就已经考虑各种问题考虑得很多了。…”
“阿辽沙,把您的手给我,您为什么把手缩回去了?”丽萨用由于幸福显得柔弱无力的声音说。“您听着,阿辽沙,您将来离开修道院出来的时候穿什么衣服?什么式样的?您不要笑,也不要生气,这对于我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关于服装一层,丽萨,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您愿意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好了。”
“我愿意你穿藏青色天鹅绒的上衣,白哔叽坎肩,头上戴灰色绒软帽。…您告诉我,刚才我否认昨天的信的时候,您真相信我不爱您么?”
“不,不相信。”
“唉,您这个人真叫人受不了!真是无可救药!”
“您瞧,我知道您好象是…爱我的,但是我装出相信您不爱我的样子,好让您…觉得自在些。…”
“这更加坏!更坏,但又非常好。阿辽沙,我真是爱您极了。刚才在您走进来的时候,我心里在算卦:我要向他把昨天的信要回来,如果他安然地掏出来,交还给我(他是很可能会这样做的),那就说明他根本不爱我,一点也没有感情,只是一个愚蠢的,一钱不值的少年,那么,我就算完了。但是您把信留在修道室里了,这使我得到了鼓舞:您果真是因为预感到我会向您要信,所以才把它留在修道室里,以便不交还给我的么?对不对?是这样的吧?”
“哎,丽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封信现在还在我身上,刚才也在我身上,就在这口袋里,您瞧!”
阿辽沙笑着把信掏出来远远地给她看。
“我可是不给您,要看就由我拿着看。”
“怎么,您刚才撒谎?您是修士还撒谎么?”
“也许是撒谎了,”阿辽沙也笑了“为了不肯交还信,所以撒谎。这信对我是很珍贵的,”他忽然感情激动地说,脸又红了“而且永远是珍贵的,我永远也不肯把它交给谁!”
丽萨喜悦地看着他。
“阿辽沙,”她又悄声说“您到门口看看,母亲是不是在那里偷听?”
“好的,丽萨,我去看。不过,还是别看吧,好不好?何必疑惑您的母亲做这样卑鄙的举动?”
“怎么卑鄙?有什么卑鄙?她在门外偷听女儿的说话,那是她的权利,不是卑鄙的举动。”丽萨脸红了。“您应该明白,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当我自己做了母亲,有象我这样的女儿的时候,我也一定要偷听她的。”
“真的么,丽萨,这很不好。”
“喷,我的天,这有什么卑鄙?要是一种普通的、交际场上的谈话,我去偷听,那才是卑鄙的行为,可是这是亲生的女儿和一个青年人关在一间屋子里面…听着,阿辽沙,告诉您,我们一结了婚以后,我马上也要偷听您说话的,还告诉您,您所有的来信,我也都要拆、要念的。…这一点您应该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