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也许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我知道,此外您的两位哥哥,您的父亲也使您感到痛苦,是不是?”
“是的,还有两位哥哥。”阿辽沙似乎在沉思中说。
“阿辽沙,我不喜欢您的伊凡-费多罗维奇哥哥。”丽萨忽然说。
阿辽沙对这句话有点感到惊讶,却没有过分显露出来。
“哥哥们自己在害自己,”他继续说“父亲也是的。还同时在害别人。这里有‘卡拉马佐夫式的原始力量’,象佩西神父前两天所说的,——原始的,疯狂的,粗野的…甚至是不是有上天的神灵在支配着这种力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也是卡拉马佐夫。…我是修士,我是修士吗?丽萨,我是修士吗?您不是刚才说过我是修士么?”
“是的,我说过。”
“可我也许连上帝都不信。”
“您不信?您这是怎么啦?”丽萨谨慎地轻声说。但是阿辽沙没有回答。在他这几句过于突如起来的话里,有某种十分神秘的,非常主观的东西,也许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但却无疑已经在使他很感苦恼。
“而现在,除了这一切以外,我的知己朋友,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就要离开我们,离开这世界了。您可知道,丽萨,您可知道,我同这个人是多么心心相印,融洽无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到您身边来,丽萨,…以后我们要在一起。…”
“是的,在一起,在一起!从今以后,永远一辈子在一起!喂,您吻我呀,我允许您。”
阿辽沙吻了吻她。
“现在去吧,愿基督和您同在!”她朝他画了十字。“快到他那里去,乘他还活着的时候。我看得出,我硬把您留在这里是多么残忍。我今天就要为他祷告,为您祷告。阿辽沙,我们会有幸福的!我们会有幸福的,是不是?”
“大概我们会有的,丽萨!”
阿辽沙走出丽萨房间时,不想到霍赫拉柯娃太太那里去,打算不辞而别,径自离开她家。但是刚刚开了门,走到楼梯口,就不知怎么一下看见霍赫拉柯娃太太就站在他面前。刚说了第一句话,阿辽沙就猜到她是特意在等他的。
“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这真可怕。这是孩子气的空话,全是胡闹。希望您千万别误以为…真愚蠢极了,愚蠢极了,愚蠢极了!”她立刻冲着他说起来。
“只是请您不要对她这样说,”阿辽沙说“要不然,她会着急,对她目前的情况是有害的。”
“这是一个明白事理的青年人的明白话。您的意思是不是:您所以同意她,只是因为怜悯她的病,不愿意反对她,使她生气?”
“哦不,根本不是,我同她谈的时候完全是认真的。”阿辽沙坚决地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