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诸位,再等一分钟,”米卡又打断了他的话,把两肘支在桌上,用手捂住脸“让我稍为定一下心,让我一
气,诸位。这一切对我的震动太大了,太大了,人总不是鼓
呀,诸位!”
米卡把手从脸上移开,大笑了起来。他双目炯炯有神,仿佛一刹那间整个神气都完全变了样。他的语气也不同了。现在坐在这里的又是和所有这些人,所有这些他以前的朋友平等的人了,就好象昨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以前他们大家聚在某个际场所一样。不过,我们应该顺便提一下,米卡在刚到此地时曾在警察局长家中受到
诚的接待,但是后来,特别是最近一个月以来,米卡不大上他家去了,而警察局长每遇到他,例如在街上碰见的时候,也总是皱
眉
,只是顾全礼貌才向他答礼,这一
米卡是看得很清楚的。他同检察官关系更加疏远,不过对检察官那位有
神经质的、富于幻想的夫人,他有时却常极恭敬地前去拜访,甚至自己也不大明白为什么要上她那里去,而她也总是和蔼地接待他,不知为什么,直到最近还仍旧对他十分关心。他和预审推事还没有攀
,但是遇见过他,甚至同他说过两次话,两次都是谈女人。
“您想过。您能不能解释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您对然的父亲抱着这样切的仇恨呢?”
“您再喝一,…”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喃喃地说。
“这么说,前我们就这样记录下来:您绝对否认加在您
上的罪名。”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加重语气地说,接着就转过
去对书记轻声说明应该记录什么话。
“记录?您打算把这些话记录下来?好吧,记录吧。我同意,完全同意,诸位。…不过你们瞧,…等一等,等一等,你们这样记吧:‘在胡作非为方面他是有罪的,在严重殴打可怜的老人方面他是有罪的。’此外在自己的内心里,在心灵是有罪的,——但是这就不必写了,”他突然转
对书记说“这完全是我的私生活问题,诸位,这与你们毫无关系,——我是说,这类心灵
的问题…但是杀死老父亲一层——没有罪!这是荒唐的想法!完全是荒唐的想法!…我可以向你们证明,你们立刻就会相信的。你们会笑,诸位,你们自己都会对你们的怀疑哈哈大笑!…”
“对不起!这时候无论如何不成!”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甚至发尖叫,也
起
来。
前挂铜号牌的人抱住了米卡,但他自己已经又坐到椅
上去了。…
钟,诸位先生,看在上帝分上,只要一分钟;我到她那里去一趟。…”
米卡急促而神经质地,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真把听话的人都看成是他的极要好的朋友了。
“有什么可解释的呢,诸位!”米卡郁地耸了耸肩,低下
去。“我并不掩饰我
“您平静一,德米特里-费多罗维奇。”预审推事提醒他,显然想用冷静的态度慑服这个疯
。“在继续审讯以前,如果您愿意回答的话,我很希望听到您自己证实下面这样一件事实,那就是您好象并不
已故的费多尔-
夫洛维奇,经常不断同他发生争吵。…至少在这里,一刻钟以前,您好象就曾经说过甚至想杀他。您喊着说:‘没有杀,但想过要杀死他!’”
“这么说,您…”预审推事开始说。
“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我看您是位极明的预审推事,”米卡忽然快乐地笑着说“但是我现在自己来帮您的忙。哦,诸位,我真是死而复生了,…所以你们不要责备我这样随便,这样直率地对你们说话。而且老实对你们说,我有
醉了。我好象有幸…曾经有幸
兴地见到过您,尼古拉-帕尔费诺维奇,在舍亲米乌索夫家里。…诸位,诸位,我并不想自居平等地位,我也明白我在你们面前现在是什么人。在我
上有…如果格里戈里对我提
了指控的话,…那么我的
上就有——哦,当然就有了严重的嫌疑!这真可怕,真是可怕,我是明白这个的!但是诸位,我还是愿意就谈正事,而且我们
上一下
就可以了结这件事,因为,你们听着,听着,诸位!既然我知
我没有犯罪,那当然一下
就可以了结这件事了!对不对?对不对?”
“我说过这句话么?唉,也许是这样,诸位!是的,不幸的是我曾想要杀死他,许多次想过要杀死他,…不幸得很,不幸得很!”
“诸位,真可惜!我只想到她那里去一小会儿,…想告诉她,整夜刺痛我的心的那个血洗净了,消失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杀人的凶手了!诸位,要知她是我的未婚妻啊!”他突然环顾着大家,用
欣而崇敬的
气说。“哦,多谢你们,诸位!你们一下
使我再生,使我又重新复活了!…这个老人,诸位,在我还只有三岁,被大家遗弃的时候,他是亲手抱大我,在
盆里给我洗澡的,他是我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