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哈哈大笑。

“生气？不。不过如果这事情一定要发生的话，我希望它不是这么平平淡淡的。而听你的气，仿佛那只是一次好奇的实验。”

“我看多少是这么回事。”

“你不生我的气吗，亲的？”他问。

“这听来倒好像并不是很有味儿的事，”他小声说。

“不，他们并不这么想，他们认为那是痛苦和折磨、羞辱和狂、天堂和地狱；他们认为那是更烈的生活意识，又是说不的厌烦；他们认为那既是自由，又是役，既是安宁，又是焦躁。”

“嗯，一般人都认为是的，可不是吗？”

“你嬉笑什么，你这猴？”

“这可以拍成一张彩绝的照片，可不是吗？”

“你这傻，罗杰，难你以为克娄特拉会喜那老蠢驴对她的赞颂吗？你应该再等待一段时间嘛。”

她双手捧起他光的脸，亲亲他的嘴。

“那你真认为这就是情吗？”

她满怀痛苦，所以未能觉到因发现汤姆另有新而可能到的悲痛。她一向知他对她是不忠实的。他年纪轻，格放，加上她本人被剧院里的演和她的地位加在她上的应酬牵制着，显然他有很多机会可以随心所。她总是闭着睛。她但求不要知。这一桩实实在在的事情明摆在她面前，还是第一回。

她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不等待也好嘛。我现在对这玩意全懂了。对你老实说吧，我觉得这真有叫人恶心。”

“我说呀，关于那预备演员的事，可以让琼试试吗？”

“叫她改天来看我。”

她叹了气。她觉得他那么亲切地抱着她，是个安。可是她自懊丧。

“我真是个傻瓜，是不是？你瞧，我还把你当作一个正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呢。”

然而等罗杰走了，她慨叹起来。她到沮丧。她到非常孤单寂寞。她的生活一直是那么丰富多彩、那么令人兴奋，本没有工夫去好好关心罗杰。当然，他在患百日咳和麻疹的日里，她曾优急万分，但他大分日里总是很健康，所以她心安理得地把他放在脑后。可是在她想到要照顾他的时候，总觉得应该照顾他，她还常想，等他长大起来，能真正和她分享共同的乐趣，那该多好。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他，却已经失去了他，这使她大为震惊。她想到那个从她手里夺走他的姑娘，嘴咬得的。

“预备演员。去你的！”

一喜悦的光芒闪现在他的睛里。

“我必须就这么逆来顺受，”她叹息。各思想在她脑里盘旋。“这好比撒谎而不知你是在撒谎，那才是糟糕的地方；我看了傻瓜而知自己是傻瓜，总比了傻瓜而还不知自己是傻瓜好些吧。”

颂。

“你这猪。你这肮脏的猪。”

她着泪咯咯地笑了。

他听她说话时全神贯注的那静止状态，促使她从睫底下朝他看看。他睛里有一异样的表情。她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他那样仿佛是在凝神静听着老远传来的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