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她是个淑女。”

他幸亏看不见朱莉娅在听他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他真想辛辣地回答他，他们雇用演小角的女演员时从来不让她们看剧本，然而她却很客气地说：

“我非常兴一切都定下来了。她据我告诉她的情况，接受了那个角。她一般是要先看了剧本，才考虑接受角的。”

“把电话接上来。”

“我不知上校的女儿一定就是淑女，”朱莉娅尖刻地说。“你刚才在跟他说什么？”

“我打电话给你，好不好？真讨厌，今后的几天里我约会排得满满的。”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毕竟这纯粹是商定的租赁关系嘛。”

翌日早上，地下室打电话上来，说芬纳尔先生来电话。她似乎心脏停止了动。

“是啊，我就是这样对她说的。哎，我几时再和你会面？”

“好哇，我想她会喜这个角的，你说是吗？那是个很好的角。”

“你也知，她会竭力演好这个戏的。我相信她将引起轰动。”

“对这样一个年轻小伙来说，看来运气着实不好。但是你要知，他对我们用很大；我们临时需要一个人来凑数的话，总是可以找他，而且我需要有人陪我打尔夫球的时候，随时可以叫到他，也很方便。一个季度的房租只不过二十五镑嘛。”

”

“是的，我知。”

“哦，别说傻话啦，”她欣地回答。“我早对你说没问题的。”

“朱莉娅，我要告诉你，迈克尔聘用了艾维丝。”

下一天，她有日场演，再下一天有个午餐会，但是他们分手的时候约好星期五再一起午餐，饭后去塔特陈列馆。

“我真想不到你这个人竟这样放手地慷慨。”

“他对她说是听了你的话才聘用她的。你是个大好人。”

朱莉娅了一气。

“他有约会。这小混会不会跟这个姑娘搞上了？”

“他向我保证没有。他尊重她。她是个上校的女儿。”

女师来了，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朱莉娅谢天谢地，幸喜不多一会她就要上剧院去，可以暂时结束这漫长的一天里所遭受的折磨；等到从剧院里回来后，她准备再服一些安眠药，以求几个小时的遗忘。她有一个想法，最剧烈的苦痛会在几天里成为过去；因此最要的是咬牙齿挨过这一关。她必须散散心。她门去剧院的时候，吩咐总打个电话给查尔斯·泰默利，问他能不能明天同她一起在里茨饭店共午餐。

“哦，你别怕，我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

“他说他们减了他的薪。市面不景气嘛。他要退掉我们的那公寓。”朱莉娅的心突然得像要吐来。“我叫他不必担心。我将不收房租让他住下去，直到市面好转。”

“你不会甩掉我，就因为…”

过了几天，迈克尔告诉她，他已经聘用了艾维丝·克赖顿。

“她的容貌适合这角，这一是没有疑问的，而且她正好和你构成绝妙的对比。我是听了你的推荐才录用她的。”

“那就太好了，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戏可能使她一举成名。”

朱莉娅这会儿心剧烈地加快了，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她低沉而有些嘶哑地在咙笑了一声，这笑声是

他在午餐的时候异常地殷勤。他的仪表、他的举止，显示他生活其间的那个不同的世界，她顿时对自己过去一年里由于汤姆而在其中活动的那个圈到厌恶不堪。查尔斯谈政治、谈艺术、谈书本，这一切使她心神安宁。汤姆曾经使她着了，现在她认识到那是害人的；可是她打算从中挣脱来。她神振作了。她不想孤零零地一个人，她知，午餐以后即使回到家里也睡不着，所以问查尔斯是否愿意带她到国立术馆去。她使他再兴不过了；他喜谈论油画，而且谈起来是。这使他们俩回到了她在敦初角的日，当时他们常常一起消磨好多个下午，不是在公园里散步，就是在一个个博馆里闲逛。

他放好听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