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赞赏不已的。
“别这么傻了。天哪,我浴缸里正在放水。我得去洗澡了。再见,我的宝贝儿。”
她放下听筒。他说话的声音多动听哪!她心痛难熬。坐起在床上,她在剧烈的痛苦中不断摇晃着身于。
“我怎么办呢?我怎么办呢?”
她原来以为她正在把这事忘怀,而现在电话中这段简短傻气的交谈却使她发现自己一如既往地深深爱着他。她需要他。她一天到晚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他。她少不了他。
“我会永远也忘怀不了,”她暗自呻吟。
剧院再次成了她唯一的庇护所。带有挖苦意味的是,她这时在演的戏里的最精彩的一场,也是这部戏所以获得成功的那一场,正是演两个情人的分手的。诚然,他们分手是出于一种责任感;而朱莉娅在剧中却是为了一种正义的理想才牺牲爱情,牺牲幸福的希望,牺牲最珍贵的一切的。这一场戏是她一开始就十分惬意的。她在其中演得极其凄婉动人。现在她把自己精神上的全部创痛都投入了进去;她表演的已不是剧中人物的破碎的心,而是她自己的。在日常生活中,她竭力抑制那股她明知可笑的狂热,这是不值得她这样身份的女人倾心的爱情,并且她强使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个给她带来严重损害的穷小子;但是她演到这一场戏的时候,就恣意放纵了。她尽量发泄自己沉痛的苦闷。她对自己所丧失的感到绝望,而她向和她演对手戏的那个男角热情倾诉的爱情正是对汤姆依然怀着的狂热、炽烈的爱情。剧中的女角面临的空虚生活的前景正是她自己的空虚生活的前景。仅有的一点安慰是,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演得空前地美妙动人。
“我的天哪,能演出这样一场戏,几乎受尽苦难也是值得的。”
她从来没有把自己这样整个儿地融化在角色里。
一两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她演完了戏,由于表达出强烈的感情而精疲力竭,但又因无数次的谢幕而得意洋洋,在走进化妆室时,看见迈克尔坐在那里。
“哈啰!你没有坐在前排看戏,是不是?”
“我坐在前排。”
“可你两三天以前已经坐在前排看过了。”
“是的,在过去的四个晚上,我每一场都从头看到底。”
她开始卸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口踱起步来。她朝他瞟了一眼,看出他有点愁眉不展。
“怎么回事?”
“我就是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她愣了一下。她马上想到准是他又听到了有关汤姆的什么事情。
“真该死,伊维怎么不在这里?”她问。
“我叫她出去的。我有话要跟你说,朱莉娅。你听了发脾气是无济于事的。你得听我说。”
一阵寒颤直溜下她的背脊。
“好哇,你要说什么?”
“我听说演出有毛病,我想应该亲自来了解一下。起初我只当是偶然的。所以我没有说么,直到后来我肯定确实是有毛病。你怎么啦,朱莉娅?”